走的累了,歇一歇。
久違的水葫蘆,灌滿涼開水。
前方,路邊幾條野狗在嘶咬,低沉的叫聲,紅紅的眼珠。
狗毛鮮血吠叫。
原來是。
一塊沒有血色的人骨頭。
泛著慘白色,肉被啃得精光。
悲哀!
觸景傷情,漢奸的言行舉止多麼的像。
爭骨之犬,未見肉,先自啖其類。
由此明白漢奸對待國人為什麼凶狠過鬼子,最遭人恨。
“老鄉,往苦集鄉怎麼走?”
有人問路,問到張愛國身上。
“呃,往那邊走。”
“再問一下,遠不遠?”
“不遠。”
苦集鄉在哪裡?
鬼知道。
張愛國決定在路邊扒上火車,靠11路走不了太久,不具備量天尺的功能。
路邊的麥田裡,小麥長的綠油油,正是灌漿的好時候,前兩天的雨水,讓豐收的希望鋪滿大地。
一輛空貨車哐當哐當的跑來,空車沒有鬼子押車,同樣不是抗日武裝的目標,安全係數高。
毫不費力的上了貨車,貓縮在裡麵,躲著迎麵而來的冷風。
旅途是枯燥乏味的,開火車的,司爐工多為國人,為討生活,又或者為偽政鬼子脅迫。
“嗚”
汽笛一聲長鳴,迷糊中的張愛國驚醒。
觀察路邊的景色,顯然進入了魯省,火車在減速。
站台一側有一塊近兩人高的大站牌,白底紅字寫著沙城兩個字,中間加刻了日文,感覺非常彆扭。
沙城是個小鎮,瀕臨風景秀麗的微山湖,駐紮著一個偽軍團,一個鬼子警備小隊。
停留線上一輛九一式裝甲車正在休整,幾頭鬼子正在維修,搬運物資。
貨物線上,工人正在卸貨,草綠色的木箱一個接一個,全副武裝的鬼子端著步槍,凶狠的盯著一舉一動。
呃,小鬼子的周轉倉庫?
趁著火車尚未完全提速,張愛國跳下了火車。
沿鐵軌往車站走,單線的津浦路,南段繁忙,北段冷清。
小鬼子的巡道工沿著鐵路線敲敲打打。
“你滴,什麼的乾活。”
手裡鐵錘揚起,恐嚇著。
咦,這人怎麼這樣?
趕緊的彎腰躹躬,點頭哈腰,自己再大聲一點,立即跪下來,掏出身上僅有的紙票上供。
“你滴膽子大大的,良心壞了滴。”
靠得近了。
飛起一個中鞭腿抽在肩膀處,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娘的,給你們臉了,拿著個錘子也敢嘩嘩,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吧。”
張愛國凶神惡煞,直接動手加喝斥。
“大俠,大俠,饒命啊。”
草,一口大渣子味的國語。
“國人?”
“不是,小日子,生在關東洲,在滿鐵。”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心裡的火氣噌噌上升。
借勢壓人,肯定欺負過不少百姓,業務嫻熟。
“今天站裡來了些什麼貨?”
小鬼子對中國人進出搜查嚴格,貨車裡露頭瞅到了。
“我不知道?”
“我知道。”
“脫鞋,自個把襪子塞嘴裡。”
小日子幾次蠢蠢欲動,卻因沒有底氣放棄。
哪有什麼天生凶人,畏威不畏德。
削手指,削耳朵,隻承受了兩下,淚水鼻涕擠出來,使勁的點頭,眼裡全是乞求。
不是天生心硬,小日子對待國人,難道國人沒有乞求,沒有討饒,沒有下跪?
兩根大拇指掉在地上,血一直流。
拽出襪子,小日子大口的喘氣,變了調的開口“是一批軍械裝備,剛從本地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