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這次來,想必也是得了各家大人的授意。
知道這次大家聚在一起,是要商量應對誰的問題。
那趙某就不藏著掖著,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當今聖上,崇禎皇帝。
一些行為引起了,很多大人的不滿。
大人們表示,必須要采取行動。
當今聖上起初登基後的表現,還符合一個聖君的樣子。
不借助文官,平穩登基。
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以太監魏閹為首的閹黨,還給咱們東林黨平反。
做到這裡的崇禎皇帝,還是符合咱們家,各位大人的期望。
就在眾位大人都要以為,崇禎朝就要再現眾正盈朝的時候。
崇禎皇帝走向了歪路。
種種現象都表明了,崇禎皇帝如果不及時糾正,那些閹黨,也就是帝黨會重新騎在我們東林黨的頭上拉屎。
為了防患於未然,我家大人未雨綢繆,委托小人召集了這次集會。
我家大人對崇禎皇帝的種種倒行逆施都忍了。
什麼帝黨。
什麼建立大明皇家公司。
什麼重用過氣的老臣。
什麼重用那些西學派的叛徒。
可唯獨建立軍機處,架空兵部的調兵權。
這一點是我家大人是萬萬忍不了的。
其實各家的大人也都清楚。
不隻是東林黨,我們整個文官集團,那是付出了百年多的努力。
才從皇帝的手裡要來了,一定的兵權。
算是恢複了千百年來,皇權和相權相互製約的格局,成功鉗製了任意妄為的皇帝,會乾擾正常的行政秩序。
兵部的兵權,這一點是絕對不能丟棄。
我家大人說了,沒了兵權的文官集團,就失去了鉗製皇帝的最有效的手段。
以後文官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再那麼隨意。
皇帝一個不高興,可能就否了咱的決定,還要了咱們的命。
權力平衡的天平,將會向皇帝這裡傾斜,直至失去平衡。
到時候,所有的文官,所有的大人,都隻是一條條俯首聽命的狗。
咱大明朝說不定,再來一次土木堡之變就亡國了。”
說到這裡,趙德看了一下那四人的表情。
還是一個個端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就是沒動靜,仿佛沒有聽見他趙某人說話,比那死魚臉差不了多少。
趙德一邊心中大罵,豎子不足與謀,一邊還是接著說道。
“所以這次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必須聯合諸位家中的大人們,對小皇帝的行為加以乾預。
必須讓小皇帝認識到我們文官的力量。
咱們家這些文官大人,不隻是長了一張嘴,隻知道用君王品德,聖人教誨,來規勸皇帝做一個仁君聖君。
就興他老朱家胡亂殺人,亂搞大案,株連九族。
就不興咱們家大人們,匡扶社稷,清君側?
必須收回我們文官在兵部的軍權。
必須限製皇帝任意妄為的權利。
必須讓廠衛這樣的特務機構,徹底消失。”
說到這裡的趙德,那是一個慷慨激昂,視天下興亡為己任。
仿佛此刻的他不是一個家奴,而是他家大人的化身,一個真正的士大夫。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狂熱,其實趙德是泰州學派李贄虛君論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