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兒聽到青衫回來了,立刻跑出去追問:“青姨,你去哪兒了,我和江暄都找不到你。”
青衫指著李楓手裡的水桶:“喏,釣魚去了。”
武哥兒和江暄圍著水桶撥弄裡麵的魚兒:“坐那兒等魚上鉤,多沒意思,下次休沐我們去騎馬怎麼樣?”
青衫點頭應道:“好啊,下次我們去騎馬。今晚留在這吃飯嗎?想吃什麼?”
“我想吃炸雞腿、炸蘑菇。”
“我想喝雞湯小餛飩。“
“好,青姨讓小廚房做。”
等飯期間,李楓帶著武哥兒,江暄在院中練劍,眾星拱月中長起來的兩個少年,一招一式已初見章法。青衫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曾經曆過,她在腦中一陣尋找,久遠的記憶浮現出來。
她還是孩子的時候,在界山深處救過的一個男孩,他長什麼樣子青衫已經記不清了,但男孩在山林中練劍的場景她依稀還有些印象,這亂世中也不知他是否還活著,若男孩還在人世,如今也能擔起一個家庭了。
當時青衫裝做啞巴,從男孩那誆騙了一塊名叫“青竹”的翡翠,想到這青衫忽地笑出聲來。轉而又想到娘親和哥哥,不知哥哥身在何處,娘親可還好。
世間這般大,真要尋找起來簡直如大海撈針一樣難,隻盼兩人還活著,隻盼還能再有團聚的日子。這幾年,她隻忙著眼前的事情,已經快忘了娘親和哥哥的模樣。
青衫前世的父母和朋友,對她而言更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一樣。半夜醒來,不知是身處夢中,還是根本沒有前世,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她低頭掐了一下手背,被掐的那塊是紅的,是疼的,隨即又被自己蠢笨的做法逗笑了。
夏天過去,樹葉變黃,太陽落山後已能感受到秋的涼意。
李東風的信寄到了應天府衙,青衫拆開瀏覽一遍,信還沒看完,她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團。青衫拿著信去前院吏房找郭長鳴:“長鳴,將軍在信上說,他在東都遇到五次刺殺,懷疑我們這邊出問題了,你留心一些。”
長鳴放下手中的毛筆,接來青衫手中的信:“將軍懷疑的不無道理,今日就我讓城防司增派人手,加強城中各處巡邏。”
晚上,青衫對著李東風寫的信細細琢磨,遇刺這麼大的事情,李東風肯定不會胡說,他領兵多年,不是剛出爐的愣頭青,且身邊又有李禦和李天江,應能看破行刺之人來自哪方。且他剛被封為平南王,人還沒出東都,清安帝應該不會傻到對他動手。
“難道真是我們這出問題了?會是誰呢?李雲,方根生,陸黑,還是其他人?”青衫想著,不由得喃喃出聲。
“李楓,去把新立屯喊來。”
新立屯帶著青衫給的白玉通行令,兩匹輪換的馬,連夜往梨子園大營奔去。
夜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孫慶拎著燈籠來到郭府,在書房見到郭長鳴:“師父,應天城燕舍舍長新立屯被青衫姑娘喊去府衙,出城後去的方向正是梨子園大營。”
長鳴把手中看到一半的紅樓夢合上:“該起漣漪了,讓謝大寒做第一個投水的石子吧。”
“是,師父。”
第二天,青衫剛起床洗漱,瀟瀟進來傳話:“姑娘,謝大寒來了,說有要事稟告。”
“讓他進來。”
謝大寒心思重重的進來,落座後,看看瀟瀟,又看著青衫不說話。
“瀟瀟,你先出去。”瀟瀟出去後,謝大寒才把懷中的信拿出來遞給青衫。
青衫打開看了一眼,看看信,又不可思議的看著謝大寒。謝大寒對他點頭,確定是她心中想的這樣。
“誰給你的?”
“周成,親自交給我的。”
“什麼時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