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陽湖水寨裡。
中軍大帳裡,盛排筵宴,水陸畢陳,酒壇林列!
周瑜一身白衣素裝,高居筵上,左右武將,也各自去了甲胄,一身素裝打扮。
“大都督,你這場導演,果然是高明至極!”
黃蓋哈哈大笑,拈須說道:“以淩統的萬千兵馬作為佯攻,以呂蒙的一萬弓弩手牽製了夏侯淵江夏三萬精騎,還順帶著圍點打援,將南陽和赤壁的守軍也吸引了過來!”
程普也點頭笑著,不住的盛讚:“昔日田忌賽馬的故事,沒想到今日也被大都督引用到了實戰之中!”
“最強的江夏騎兵,被淩統的小股兵力牽製,而最弱的赤壁守軍,卻在他們並不擅長的江麵上和大都督狹路相逢,自然是摧枯拉朽,不堪一擊了!”
淩統經過一天的征殺,此時非但沒有半分的疲憊,反而精神抖擻,起身哈哈笑道:“隻要能讓大都督的妙計成功,我自然甘願做那‘劣馬’,隻是大都督的這個佯攻江夏,卻讓我使出了吃奶的勁!”
“直到呂子明的援兵到來,我還以為大都督真的是要攻打江夏!”
“卻沒想到大都督聲東擊西,其意不在江夏,而是在赤壁和南陽!”
周瑜淡淡一笑,雙手平放在胸前桌上:“若是意氣用事,隻圖攻城,則我傷損必重,得不償失。若是戰意不夠,稍有挫折便退兵息鼓,又恐瞞不過夏侯淵那等沙場老將。”
“也便無法達到給夏侯淵施加壓力,近而吸引赤壁和南陽之敵前來的最終目的!”
“淩統勇而有謀,頭腦冷靜,做事精細,正是此次攻伐江夏的不二人選!”
言未迄,徐盛起身離席,滿麵羞愧的躬身跪伏在周瑜的麵前,低頭說道:“大都督思慮周全,徐盛隻圖一時情緒,不顧大局,攪亂軍紀,請大都督責罰。”
周瑜哈哈大笑,起身來到徐盛的身前,彎腰將他扶起,輕輕拍拍徐盛的肩頭:“夫為將者,一舉一動,皆關乎三軍性命,國家興亡。急躁易怒,兵之大忌!以後當謹記之!”
徐盛感激涕零,躬身受命,從此之後,對周瑜的智謀和胸襟氣度,更加敬重和仰慕。
眾人正在議論之際,忽然大帳外傳來一陣馬嘶之聲。
“首功之臣至矣!”
周瑜長身而起,當先往帳外走去。
其他眾將,也各自按照順序,跟隨在周瑜身後,一齊迎出帳中帥帳。
大帳外,隻見一人束發金冠,背插寶劍,手提銅鏈,馳馬而來,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江湖俠義的風範!
“甘興霸!”
周瑜哈哈大笑,伸出雙手迎了過去。
甘寧見大都督親自出帳迎接,急忙躍下馬背,來到近前:“甘寧何幸!竟勞大都督和眾將迎接!”
甘寧的身後,三百錦帆賊整齊排列,衣甲整齊,刀劍明亮,氣派不凡,軍容浩蕩!
“這一趟出征,收獲不小?”
周瑜見三軍如此整肅,哪裡有絲毫千裡奔襲的疲態?
甘寧劍眉一揚,哈哈大笑道:“我奉大都督將令,不求攻城略地,隻要一擊必中,遠遁千裡,將曹軍囤聚在赤壁的軍械糧草全部燒掉。”
“如今甘寧幸不辱命,不但已經將赤壁的屯糧化為焦土,而且逆勢而上,直入南陽,來回飛馳八百裡,將新野至赤壁一路的所有曹軍輜重車馬,儘皆毀壞殆儘!”
說著話回顧所帶三百錦帆賊,笑指道:“去時三百,回來三百,若少一人,必要血償!”
眾將震撼,儘皆敬服!
就連周瑜也不禁挽住甘寧的手:“興霸真古來悍將也!我生平不與甘寧為敵,乃是大幸!”
“來啊,!傳令下去,將宴席上的所有酒食,儘皆賜予三百壯士!”
眾將再回中軍大帳,暢敘得勝之歡,無不喜笑顏開!
……
襄陽,曹營中軍大帳裡。
曹老板會集五大謀士,商議進兵方略。
“如今我荊州水師已在連泉建成,但每日操練,曠日持久,我已命荀彧將許都送來的軍械糧草,運往赤壁,我亦擬在近日移師前沿,要與江東隔岸對峙,讓他知我兵馬雄勢!”
曹老板將文聘的書信放下,心中越發的意氣風發!
連泉水師大寨裡,所招募的荊州水師已有五萬餘人,雖然不如先前的荊州水師強盛,但也所差無幾。
而且毛玠和於禁所打造的戰船,儘是荊州名匠的手筆,性能比之昔日陳舊殘破的荊州水師戰船,更是盛強數倍!
荀攸起身說道:“主公移師赤壁,陳兵百萬,隔江相望,給予江東更大的壓迫之感,摧垮孫權的抵抗之心,也是用兵上謀。”
“隻是赤壁與江東鄱陽湖周瑜的兵馬相隔不遠,若不設重兵守把,萬一有失……”
程昱哈哈大笑,看著程昱說道:“公達莫非忘了,赤壁雖離得鄱陽湖不遠,但離得江夏更近,而夏侯淵的三萬精騎,隨時可以馳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