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驥現在越來越質疑新王的作戰指揮能力,言語中慢慢少了些尊重,多了幾分譏諷。
新王更加惱怒,反駁道:“我並不是反對經赤穀城北上,而是反對先南下龜茲,再進軍疏勒、於闐,最後北返赤穀城。多次往返天山南北之間,不僅耗費大量時間、糧草,在冰川中疲勞行軍還容易造成大量非戰鬥減員。”
眾將聽了,也不禁點頭。天山南北,路途險阻,又是冬季行軍,來回折騰,代價實在極其高昂。
郭驥見大家偏向新王,這時也覺得有些理虧,說道:“那好,我就不南下了,順著山羊河西進,然後翻越雪山,直抵赤穀城,路程比走北線至少近半個月。”
傅安見郭驥讓步了,於是建議道:“伯爺說得有理。大家再冷靜分析一下,沙哈魯將天山以北的主力撤退一空,天山以南估計也不會留多少人馬。現在隻需讓夜不收派個人前去傳達王爺的命令,讓宋琥他們迅速進軍疏勒就是了。拿下疏勒後,於闐各城傳檄而定,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新王接著說道:“那就這樣安排,定遠伯帶第一師走西邊,北上赤穀城,我帶第二師走北邊,兩路夾攻虎思城。”
心細的郭驥這時卻問傅安道:“傅千戶,你剛才拿的資料,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看過,但是並沒有你剛才講解的那麼透徹。我們從遼東出發前,遼王是否對你有交待?”
傅安連忙解釋道:“當時伯爺忙於在廣寧衛接收兵馬、軍械,遼王就在沈陽給了我這些東西,交待我接管夜不收後,一定要把進軍西域的路線研究透。”
新王說道:“既然遼王有交待,傅千戶還是把遼王的意見再詳細講一下吧?”
傅安答道:
“遼王說,分兵乃用兵大忌,但兵無常勢,分進合擊也有奇效。漢朝時的陳湯和甘延壽出擊匈奴,就是采取了分彆從蔥嶺道和冰川道分進合擊。”
“我軍雖然分駐天山南北,相隔千裡,但目標隻有一個,也可以采取分進合擊之術。”
“如果隻強調集中兵力,很容易因為調集人馬、籌集糧草,額外消耗時間、糧草和人力。”
新王又問:“如何分進合擊?”
傅安答道:“遼王沒有明確意見,他隻是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具體情況還請王爺和伯爺從實際出發,不能生搬硬套。”
新王不覺臉上一紅。
傅安一口一句兵無常勢,這不是在借遼王之口批評自己生搬硬套先北後南戰略嘛!
但冷靜下來後一想,他也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後世的左大帥進軍情形和現在情形完全不一樣。
左大帥在收複迪化一帶後,前有沙俄虎視眈眈,後有腐儒拖後腿,被迫殺入南疆,根本就沒有進入北疆的伊犁河穀。後來還是靠談判收回的半個伊犁河穀。
過了好半天,他又問傅安道:“那以你之見呢?”
傅安答道:“卑職以為,如果做好三項準備工作,可以同時采用三條路線進行分進合擊!”
新王沒想到遼王給自己配備的傅安不僅是個特工,還是個高參,不由麵露喜色,連忙吩咐道:“快快說來。”
傅安於是說道:“一是糧草軍械,必須要準備一個月以上的軍糧,十個基數以上的火槍子彈、三個基數以上的迫擊炮彈,每人配備兩到三匹戰馬或駱駝,足夠的皮襖,還有驅寒的辣椒等物。這樣我們大致需要準備三萬匹戰馬和一萬頭駱駝。”
新王說道:“這個自然。另外兩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