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者和決策者是決然不同的兩種工作,你會覺得去年的工作輕鬆,可能是因為去年的門長工作出色,把你放在了合適的位置上。但是今年。”
少女的話結束的乾淨利落,根本沒有在末尾拖上一截意味深長的尾音用來嘲諷,隻是在簡單的稱述事實般。但是那個一開始積極發言的女生一瞬間滿臉漲的通紅,低下頭準備開始痛哭。
雪之下雪乃站在原地,一如名字般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對於周圍那些小聲的“她是誰啊?”“怎麼說話這麼刻薄?”之類的話,她全都自動過濾。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你呢,你這麼了解的話就來當團長啊,你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好嗎?”不知道何處發出的聲音,這種和諧空氣裡的刺激因子,喜歡讀空氣的大家是最討厭的。
當然了,如果說話的人換成北條京介,那麼大家一定會熱烈鼓掌,送上最崇敬的敬佩。嗯,這也很符合讀空氣學家的理論啊,服從強者。
“我?”
雪之下沒想到事情最後又回到了最初的討論上,自己當然不會那麼做,她沒有理由那麼做。雖然不認同姐姐的行事方法,但是那個人不去做的事情,自己也沒有必要做。
但是對於無關人士對於自己的質疑,她一般會選擇用最強硬的方式回擊過去。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這是雪之下雪乃的人生信條。
她沒有找說話的人是誰,不過是藏頭露尾的鼠輩罷了。
“我並沒有擔任團長的理由,但如果我選擇做的話,能保證就算隻有我一個人也會把所有事情做好。”
雪之下的聲音堅決無比,讓人不自覺的信服,至少北條京介已經看到了她一個人蹲在那哼哧哼哧鋸木頭的景象。
“說到底不過是在說大話而已。”
和剛才不一樣的聲音,然後立刻有一堆人附和了起來。聲音漸漸嘈雜了起來,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浪潮,壓向了那個坐得筆直的少女。
作為事件開端的兩人,北條京介和山內櫻良,一個再次打了個哈欠,一個笑著看向這個被自己選中的女孩。
雪之下低下頭,看起來好像被反駁的啞口無言,但隻有身邊的兩人看到她嘴角揚起的那一抹弧度。
櫻花般的薄唇抿出一個刻薄的弧度,她用修長的指尖把胸……身前垂落的發絲撥到身後。
“拙劣的激將,但沒關係,我接受了。雪之下雪乃競選團長。”
少女用一如既往清冷的聲音說出不可一世的話。
聽不出一絲羞惱這種事情她早就習慣了,畢竟優秀的人總是會遇到這種情況。粗鄙之人總是用自己狹隘的視線去衡量天才的能力,總以為皇帝是用金鋤頭來挖地的。
必備的理由已經有了,自己所行的是絕對正義之事。
不高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裡,議論聲停了下來。征討雪之下的人沒想到這居然不是言語上的巨人,但是沒關係,他們還有辦法。
“嗬,團長是你想當就能當的嗎?有北條同學和那位……那位他的朋友在,不管怎麼看都輪不到你。”依舊是不清楚來路的聲音。
“藤川正丈,把你身後那個人帶到我麵前來,還有玉木,你左手邊那一個。”
北條京介的左手依舊杵著下巴,右手抬起,食指虛點前方。
所以說這些小屁孩就是煩啊,不拉上一個背書的就不敢說話了嗎?為什麼不能像雪之下那樣堂堂正正的應戰呢?
應該是像雪之下說的那樣沒有理由吧?那麼自己就慈悲的給予你們機會。
混在二百多人裡麵發出來的聲音,除了周圍的人確實沒人能分辨的出來,但他是誰?要不是大家還是第一次見麵,他能直接喊出名字來,記下全校學生名字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被點名的藤川正丈先是一愣,然後立刻高聲喊了一聲“是!”。他是棒球部的成員,真沒想到“甲子園的門票”北條京介居然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心裡竊喜著,他的行動沒有半分遲疑。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立刻站起身轉過去,抓住不知道名字同學的肩膀。
“乾什麼?放開我啊,你想乾什麼?”
被抓住的人嚷嚷道,並不打算服從,打算使出秘技“攪亂空氣”。通過把自己融入空氣中,攪亂周圍的空氣,把大家的力量據為己有。
這是一個留著沒過額頭的碎發的男生,不管丟到哪裡都能迅速融入大海中。
簡單來說就是引起騷亂,像剛剛那樣用“大家”的力量來向雪之下施壓。
但很遺憾,他麵對的是北條京介。
要不是某人極力反對,現在道場裡的牆壁上應該掛滿了他演示劍招的圖例。
沒有一個人響應他,幫助他聲討粗魯的同學。相反,他的周圍很快站起來了好幾個壯漢,用粗壯的手臂把他夾在中間,從人群不知道何時分出的道路走向了北條京介。
雖然投不出150的球速,但是抓住這樣一個隻敢在背後說話的弱雞還是沒問題的。
玉木青延那邊也是一樣,雖然劍道在霓虹並不被定義為武道,遠沒有空手道和柔道部的人來的有威懾力。但是數萬次的揮刀,那手隻要抓住了你,是絕對不會鬆開的。
“哎?那邊好像有點不對勁,我過去看一下是什麼情況。”
靠近儲物室的一角,平塚靜注意到了這邊的騷亂。作為關心學生的好老師,她自然要過去看一下。
“小靜,沒事的,沒事的,北條君會搞定的。”
雪野連忙拉住了好朋友,一直關注那邊,或者說一直關注著北條京介的她,當然看到了對方的動作。
“北條君?”
注意到這個不同尋常的稱呼,平塚靜猛的轉過身,銳利的眼睛看向了自己好友。
“雪野,你不對勁哦!還有你究竟搬家到了什麼地方,為什麼前天晚上我去找你喝酒,管理員卻告訴我你搬家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身為你摯友的我居然不知道。”
說到這,平塚靜已經泫然欲泣了,撲到雪野百香裡身上,開始了拷問。
雪野麵露無奈,開動腦筋思考怎麼萌混過關。她可是知道北條君和好友的不對付,這要是知道自己就住在如意寮,肯定還得引起麻煩。
北條京介點名的兩人很快就被帶到他麵前,並且很自覺的擺出了正坐的姿勢,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要不是時機還不到,可能立刻就要土下座了。
“直起頭來。”
“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了。”x2
什麼叫磕頭如搗蒜,某人現在可算見識到了。土下座不是這麼做的啊,好歹用手給頭墊一下啊!還有,不要切手指啊!
看著這熱鬨的場景,北條京介有些傻眼,櫻良作證,他隻是想給這兩人一點勇氣,讓他們勇敢的站出來施展自己的抱負,為自己奉上一場快樂的體育祭。怎麼現在自己變成了惡魔一樣。
“我說,你們還要玩弄這種把戲到什麼時候?”
懂了,跟剛才他們對雪之下的行為一樣,扇動民意,把自己放在人民的對立麵。
“給我適可而止啊!既然你們不相信雪之下同學的能力,那麼就自己來擔任團長吧,進行全校投票。”
“全,全校投票?”黑發嘍囉,也就是森山次郎顫抖著聲音說道。
就連說話都要躲在彆人後麵才敢說的他,腦袋裡已經出現了自己站在演講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後下麵的人大聲抱怨“搞什麼啊,浪費大家的時間”“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最後以零票的成績落選。
這不是競選,是公開處刑啊!
“不,不要,我完全沒有想擔任團長的念頭,饒了我吧!”眼淚已經把他整張臉覆蓋,這種人去演戲的話絕對會被導演罵死的。
看著他的樣子,北條京介一瞬間覺得自己成了施暴者。但是很快他就想了起來,不對啊,自己可是真正的大好人。之前帶領大家質疑雪之下雪乃的不就是他們兩個人嗎?
現在自己隻不過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更加絢麗的舞台啊,就算存在施暴者這一個角色,也是對方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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