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婚事落幕。
多爾袞站在天津港口的碼頭看著來往的蒸汽船，沉默無言。
黑煙濃鬱了天空，不時有汽笛傳來，大順的船業是從明代的基礎上迭代的，所以明末大量的官辦船隻，全都被收攏之後二次改造。
這才有了現在了龐大的艦隊數量。
而有了這些船，大順縱橫四海，將官橫行無忌，根本無人可以阻擋。
“真的決定好了？”
多鐸的聲音傳來，多爾袞頭也不回“這一場是落幕，不過就算是死，這些諸侯貴族，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尤其是倭人貴族與百濟貴族。
他們是大順的妨害。
隻是，大順皇帝真是心狠手辣。
三兩句話，就要有數十萬人死在接下來的東瀛列島上。”
多爾袞的語氣不善。
多鐸在邊上歎了一口氣“已經有數千貴族內遷朝鮮半島了。一個名額，賣到了八萬兩白銀，東瀛千餘年的積累，徹底被大順榨乾。
之後，不管誰贏，都要欠下巨額債務，再加上大順的駐軍，倭島徹底廢掉了。”
“是啊。我原本看大順的軍務與政策，就發現大順皇帝防備倭島甚至超越了蒙古。所以才想著去了倭島，或許可以謀求東山再起。
可惜，大順的體量與手段，遠不是我能抵抗的。
他隻是用了幾招，倭國就徹底敗落，底蘊儘散，未來更是隻能作為大順的外藩省和前哨基地。”
多爾袞反複喃喃著話，眼神中也沒多少光亮。
多鐸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拍了拍他肩膀後說“多爾博的過繼事宜，我已經報備了。崇禎皇帝說，東瀛事了，就會安排。
隻是當時，沒有宗廟，隻剩下祖祠，還得遷徙到大順安排的南洋列島之一任宣撫使。
至於東莪，我會留在順天府幫你看著。
朱家老四還算可以，也不是紈絝，最近正在參與畜牧研究，估計未來會加入大順的農部育種司，或者乾脆成立一家種群公司，倒也不愁吃喝。”
“嗯。準備好一批手套。”多爾袞吐出一口氣，“雖然吃不到大頭，但湯湯水水咱們還是能撈到的。就當是用我一死，換來徹底的改頭換麵。
從今往後，咱們滿洲，就要消失在曆史長河了。”
“嗚——”
長笛嘹亮，多爾袞看著靠岸的船，上邊插著滿洲國的旗幟，他等梯子推來，然後上了船。
船上，他看著天津港口後方的城市天際線，再回頭看一望無垠的大海，最終釋然一笑“落幕之前，終歸是要大鬨一場，否則我這一生，端得是無趣。”
多爾袞轉身隱入船內。
多鐸也扭身離開。
到了港口附近的一座茶樓。
那邊已經坐了一名少女，看到多鐸來的時候，眼中的希冀，徹底消失。
“回吧。”多鐸看了一眼少女，“今後，你是朱氏東莪，更是延恩侯四子的未婚妻。大順皇帝已經命女官來教導你，同時也會開始安排你對接女子學校的課程。
今後，你的輕鬆日子就少了。
大順這裡，貴人兒女，就學都是普遍的，學校的教育也很嚴苛，考不上的話，對你的影響可不少。”
“嗯。侄女明白。”朱東莪施了萬福，馬上要跟著多鐸離開前，她轉過頭看那遠去的大船，失神片刻。
最終轉過頭，決絕離開。
身不由己，就不該有任何的幻想。
背負希望，最是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