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再大的暴雨也無法讓大地上充斥的怒火熄滅,雨勢漸漸減弱,
原本猛烈狂暴的雨聲轉為淅淅瀝瀝的低語,在這片夜幕之中顯得格外柔和。
當土肥圓帶著後續的主力部隊姍姍來遲之時,映入眼簾的景象令眾人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
透過微弱的月光以及車隊的光燈,隻見前方的道路滿是殘破的戰車殘骸,原本堅不可摧的裝甲洪流如今都成了扭曲的廢鐵,
被炸裂的炮塔四散開來,戰車的履帶像是斷了的鏈條一樣散落在泥濘中。
沒有充分燃燒的殘骸廢墟上,火光在雨中時隱時現,不知是以什麼作為燃料,散發著令人有些作嘔的刺鼻氣味。
在地上,日軍士兵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其中不少人臉上都定格著死前最後一刻的驚恐與絕望,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不過眼下已經成為一具具冰冷屍骸的他們顯然是無法向自己的同胞們訴說一切。
難聞的刺鼻硝煙穿過雨幕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氣息而讓人有些窒息,土肥圓跳下汽車,推開了前麵負責警戒的士兵,
他的腳步在泥濘中顯得格外沉重。
土肥原緩慢地走過這些戰車殘骸和屍體,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頭的巨石,濺起的泥水將他發亮的軍靴全然蓋住,
戰場上滿目瘡痍,浪跡不堪,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土地,戰車上被炸開的數道口子,散落一地的彈藥和成了碎片的武器,
石原戰車隊顯然是遭到了華夏軍的伏擊。
飽經戰事的土肥圓甚至能夠根據現場的環境還原出石原戰車隊遇襲時的場景:
在暴雨和夜幕的掩護下,華夏軍快速朝著日軍戰車部隊抵近,當石原借著雷電閃爍時發現了襲擊部隊時都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兩軍在夜幕下激烈交戰,反坦克武器、機槍、手榴彈……華夏人的諸多殺器狠狠朝著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日軍身上狠鑿。
由於華夏軍的偷襲太過迅猛,以至於許多日軍士兵直至臨死前都以為偷襲自己的是異國的山魈。
戰鬥沒有持續很久,在消滅了這支可憐的日軍戰車部隊後,那些華夏軍又迅速收撿著戰友的屍首快速後撤,隻留下大雨和驚雷來打掃此處的戰場。
此時,一名少尉軍官身後跟著幾名士兵正快步跑到了土肥圓身前,神情有些猶豫,
“師團長!”,那軍官氣喘籲籲地彙報,“在那邊的小樹林中,警戒部隊發現了石原中佐的屍首!”
土肥圓的心一沉,帶著部下迅速趕往現場,穿過彌漫著硝煙和雨水的小樹林,眾人來到了樹林深處,火把與手電筒的光芒在樹林中搖曳,
那些樹木枝乾的影子如同惡鬼般張牙舞爪。隻見現場庫姆林麗,樹影婆娑,風聲穿過樹林引起的沙沙聲彷佛是有人在低聲哭泣,
在眾人身前的一棵枯樹下,他們終於是看到了戰車前鋒指揮官,石原章三的屍體,這個日後將成為一零四師團參謀長、官至少將的有為軍官,
此時已經被一把刺刀死死釘在了樹乾上,石原的臉上定格著痛苦和憤恨,雙眼死不瞑目,無神地凝視著眼前的眾人。
刺刀穿透了他的胸膛,深深地紮進了身後的枯木,血跡沿著刺刀上的血槽緩緩滴落,滲入到他身下的泥土中,頭上滴落的雨水打在石原的屍體上,
洗刷著那已經漸漸凝固的血痕,但是卻怎麼也無法衝淡空氣中彌漫的死亡氣息。
“師團長……”,先前向土肥圓彙報情況的少尉軍官咽了咽口水,轉過頭向土肥圓繼續道,
“除了這裡……還有一處地方,您要不要去看看?”
土肥圓見到部下失態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有些惱火,區區一場伏擊竟然將部下們的心境擾得如此崩潰,他沉著臉色在那名部下帶領下朝著樹林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