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地毯向前,跨過一整個房屋,它鋪在一個將房間一分為二的過道上,左右兩側似乎都是為賓客用以等待的區域,那裡有可以舒服坐下的沙發。
“我們到了。朝露公館,橡木家係的要塞,各位家主共議匹諾康尼大計的地點。”拉帝奧教授對身旁的砂金道。
“要塞?這比喻不錯。前不久我才和伊伊瑪尼喀星係的軍閥打過交道,他們的同步軌道莊園都沒有這麼戒備森嚴。”
“和它的主人很相稱,這房子名義上屬於星期日。”拉帝奧仍舊用那種仿佛在點評的語氣說著話,也許這就是來自於知識分子的傲骨?
“沒有他的邀請,普通賓客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踏足這裡。多看兩眼吧,趁你還有片刻自由。”
“嘿,教授——這話說的,你到底站在哪邊?”砂金看向拉帝奧。
“誰能保證我不會出賣你呢?”
“那就拭目以待吧。等見到那位控製欲溢出的橡木家主,我自有辦法從他嘴裡撬出答案。”
“跟我走,我帶你去他的會客廳。彆說多餘的話,家族的人交給我來應付。”
拉帝奧領著砂金往前走,很快碰到了一個叫做亨德列克的看守,他是一個皮皮西人。
一看到兩個人靠近,他便立刻大聲喊道“嘿,你們兩個!前方是議事要地,非請勿入。”
拉帝奧低頭看著這個家夥,發出一聲歎息,從他微微皺眉的表情來看,他對眼前這個小東西有點缺少耐心了。
“我應星期日先生要求將嫌疑人帶來了,拉帝奧,他應該吩咐過這個名字。”
這亨德列克聽到之後仰起頭,看著拉帝奧,以一副大人看小輩的語氣道“哦,我記得你維裡塔斯·拉帝奧,你的龐奇虛粒子鐘令人印象深刻。”
“你在說什麼?”拉帝奧教授已經開始想念自己的石膏頭了。
“就你腦袋上這個!雖然比不過我——機動騎士的全領域殲擊動力鎧。”亨德列克的語氣依舊洋洋得意。
“上次我就提醒過你,你那身幻想戰衣根本就不存在。”
“隻是你看不見罷了!我說過,隻有家人(家族的成員)才能目視機動騎士的光輝——好了,快過去吧,彆讓星期日先生等急了。”
“唉”拉帝奧教授又歎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已經開始頭疼了,“這裡的白癡指數比外頭也好不了多少。”
亨德列克錯開身子——雖然他不錯開也攔不住眼前的兩個人,哪怕是相對矮一些的砂金對他而言也是超級大長腿——然後打開了大門。
拉帝奧帶著砂金進去,他能注意到站在身後一言不發的砂金正在很努力地憋笑。
或許對於這位來自公司的不良資產清算專家而言,方才的一幕真的很有趣,是啊,當然是這樣,當一位來自博識學會的教授碰到一個根本講不聽的傻瓜時才會發生的一幕。
這讓拉帝奧不由得發出輕聲地感歎“我有點懷念在黑塔空間站碰到的那群狂熱粉絲了,你知道嗎,他們對你那個弟弟有著令人驚歎的喜愛,甚至壓過了對天才黑塔的盲目崇拜。
“相比較起來,他們崇拜的東西至少還是一個切實存在的個體,而且張弛有度,並沒有瘋狂到這種把幻想當作現實的地步。”
聽著拉帝奧的吐槽,砂金一邊觀察著出現在廊道裡麵的隱夜鶇雕像一邊開口“教授,您早就過了那個年紀了,不過大家都會有這麼一段日子嘛,怎麼說來著——哦,對,中二病。”
“恰到好處的幻想有益於滋養靈感,但把幻想當作現實就是他的不對了。就連天天在匹諾康尼泡在入夢池裡的暴發戶那萎縮的大腦中都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並深信不疑。”
拉帝奧的嘴巴一如既往的犀利,砂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進入家族的議事廳顯然沒那麼簡單,不過解謎這種事情,對於眼下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問題,不說教授能夠迅速搜集線索並解開謎題,就是用窮舉法,估計砂金的第一次嘗試就可以成功打開大門。
而後,兩人打開大門,進入了夢主大廳,在這座裝潢華麗的廳堂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沙盤模型。
繞過沙盤,可以看到,原本應該是打開的大門上了鎖,拉帝奧翻了個白眼,對於星期日的行為和目的,他沒有多少想要點評的,但一路來到這裡,他對這位橡木家係家主的采取的措施已經開始感到無聊了。
不過,這是給砂金的考驗,該做就繼續做。
和此前的一路一樣,兩個人一邊拌嘴,一邊就迅速找到了謎題和線索
之後砂金縮小之後在沙盤中轉了一圈,兩人很快打開了大門。
在進門去見星期日之前,拉帝奧開口問“說說你的計劃吧。”
砂金挑了挑眉“沒什麼計劃,隨機應變。與人交涉的籌碼無非兩種利益或者恐懼。”
“看來你還是理解真誠。”教授半虛著眼,看著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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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夠真誠麼?不用特意強調。我們要好好利用死亡,那個男人的妹妹死了,他肯定坐不住的,這就是恐懼。
“而我會幫他把那個殺人凶手揪出來。礙於身份和立場,他自己辦不到這事,但我可以,這就是利益。”
然後你也可以從中獲利,把死亡的事情抖摟出去,順便借用家族的力量幫你找人,然後又將那孩子藏到後麵去,而且這個忙家族不得不幫,因為那孩子涉及的勢力頗多你早就選好了目標。
拉帝奧看砂金,許多話爬上嘴邊,但在說出口的時候,他卻隻是問道
“你憑什麼覺得他做不到,非得委托一個立場對立的公司人?”
“很簡單——因為那凶手很可能是潛伏在家族中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