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拿什麼贏?”魯明川一句反問,讓陳觀樓閉上了嘴巴。
“老夫甚至盼著太子能識趣一點,乾脆利落束手就擒,負荊請罪,以求保住性命,儘快結束這場混亂。而不是雙方殺個你死我活。
你知不知道,太子的負隅頑抗,會死多少人?不說彆的,單是三千東宮侍衛就得全部陪葬。外加東宮屬官,部分朝臣,以及家屬,這一場亂子,就算能在最短時間內平息,死的人也是以萬計。甚至是幾萬人。
幾萬個人頭啊,全都是朝廷棟梁,天下精英,多年積攢下來的人才,何其殘忍。陳小哥,你是否忍心見到這一幕?
經此一亂,不說毀其根本,至少也是傷筋動骨。若是太平盛世,花個幾十年慢慢舔舐傷口,遲早能恢複。
可是眼下,外有亂臣賊子,內有野心家伺機而動,老夫已經不敢想象之後的世道會變得如此殘酷。你看不起老夫,鄙視老夫苟且偷生。但是老夫絕不後悔。老夫要保全有用之身,為朝廷為天下保全人才。”
好一個大義凜然的魯先生,其言語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難怪趙明橋縱然看透了一切,也依舊堅定的追隨。
這就是個偽君子和真小人的結合體。何時小人何時君子,全憑需要。
“聽先生的意思,似乎有本事力挽狂瀾?”陳觀樓正兒八經的請教,絕無嘲諷戲耍之意。這幫大儒,背後都有著難以估量的力量。說不定人家真的有砥定乾坤的本事。不可小覷天下人啊,尤其是成名已久的大儒。
“老夫就算拚上性命,也要阻止陛下大開殺戒,能救一人是一人。故而,老夫現在苟且偷生,隻等外麵亂子平息,老夫絕不甘落於人後。屆時,陳小哥你才會明白老夫的一番苦心。”
陳觀樓:……
瞬間,他就變成了一個小醜,內心極度醜陋,不知好歹,不識大儒名士風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惡心!
他鬱悶壞了。
能讓他鬱悶的人,必定不是什麼好人。畢竟,像他這般三觀正常,沒有大誌向,沒有反社會傾向,很容易就滿足的人,都感到極度不適,魯明川絕對是個大奸大惡之輩,才會引起他生理性的不適。
“那你為什麼現在不出去阻止陛下?宮門洞開,你可以隨時進宮勸解陛下,請陛下下令收兵,早早結束這場亂子。”
“哎!陛下此刻正處於極度憤怒中,任何人的勸說都不管用。老夫這個時候去,不僅無濟於事,甚至適得其反,造成更多人的死亡。”
“怕死就直說,何必找那麼多借口。”陳觀樓吐槽道。
魯明川一張臉都扭曲了,從未有人膽敢如此羞辱他,縱然是老皇帝和太子殿下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他壓著內心的怒火,“陳小哥,你不理解我輩讀書人,老夫原諒你,不和你計較。但是,請你口下留德。”
陳觀樓微微一挑眉,“你說老皇帝兵變廢太子,你有證據嗎?萬一是太子殿下兵變逼宮……”
“不可能,絕不可能。能調動神器營的人,隻有陛下。你聽聽外麵的動靜,神器營正在肆意禍害京城,禍害官員大戶,這等殘暴之事,絕不會是太子的手筆。若是太子,他一定會想辦法約束官兵。”
陳觀樓認同這個說法,他也覺著太子應該沒本事調動神器營。
不過他多問了一句,“敢問先生,陛下還在太極宮嗎?”
“你什麼意思?”
陳觀樓指了指皇宮方向,“有宗師進入皇宮,皇宮生亂,為保陛下安危,你認為陛下還在太極宮嗎?或者說,陛下真的在皇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