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始構思“楚王殿下和三千大盜”的李寬,壓根就沒想到,接下來的故事會出現極其具有戲劇性的轉折。
而這個轉折的起點,便來自於進宮看望自己的李懷仁。
“寬哥兒!”當李寬見到許久不見李懷仁突然,並且張開懷抱,一瘸一拐,眼淚汪汪地朝自己衝來時,他的內心,陡然升起一陣火焰。
“你等等,”李寬伸出手止住了有些過分熱情的好友,臉上透著不虞:“你爹下手這麼狠?這麼久了傷還沒好?”
“不是!”李懷仁聞言哈哈一笑,不顧李寬的抗拒,上來給了好兄弟一個熊抱:“這是我昨日在學館揍裴乘先那個混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才……”
“你揍他乾嘛?!”李寬有點搞不懂了:大家好歹也是一起同過窗,雖說當年結伴去青樓那會兒還不具備某種身體素質達成消費條件,但怎麼說也是超越狐朋狗友的交情了,不至於動不動就上演熱血宮鬥啊。
而且看李懷仁提起裴乘先的語氣頗為不善,李寬估摸著他倆這回起衝突,並非尋常打鬨。
“這混賬東西跟大夥兒說你不拿大家當兄弟,說什麼當日你竟然拿他威脅裴相,裴相這才不得不低頭。”李懷仁說到這,忍不住向一旁吐了口唾沫:“呸!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寬哥兒你當初引薦,兄弟們誰樂意跟這麼個不著四六的混賬耍?如今倒好,居然背地裡說起你的壞話來了!再者說了,你當時也是為了小恪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作為兄弟,就應該理解你,何況,我才不信你會真的對他裴乘先不利。所以我聽到裴乘先說的那些話,就來氣!就忍不住想揍他!”
“唉……”李寬望著依舊義憤填膺的李懷仁,神情有些複雜:“懷仁,我可能沒你想的那麼好,講真,身為小恪的二哥,我是絕對不會坐視他陷入到萬劫不複的田地的,所以當日我在殿上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不帶任何水分。畢竟像魏征、裴寂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因為我放了幾句狠話,就會退縮的。”
“……”李懷仁在聽完李寬這番真心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道:“寬哥兒,我知道你會作取舍,但是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跟我說真心話,當兄弟的,聽在耳裡還是有些難受。”
“哈哈哈哈!”李寬聽到李懷仁這麼說,忽然伸手,一巴掌拍在對方的肩膀上:“你不一樣!從你為了替我守住琉璃杯的秘密,挨了你爹河間郡王那頓毒打開始,你於我而言,便是那三國裡,劉關張那般可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寬哥兒……”聽完李寬的話,原本應該感動的李懷仁此時卻有些鬱悶:“咋的?當你的異姓兄弟還得先背上一回黑鍋啊?可你也不似大耳賊劉備那般,會編草鞋啊……”
“你要是在這麼胡攪蠻纏,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楚王一怒,血濺五步是個什麼場景。”想不明白編草鞋和聚攏人心有什麼關聯的李寬,覺得跟李懷仁這樣的家夥,往後儘量少打感情牌,“手底下見真章”這六字真言,適用於他倆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及任何事件上的溝通和交流。
講不明白就揍,揍完了自己去想,簡單粗暴且高效。
“得得得……”李懷仁舉起雙手:“楚王殿下,我知錯,知錯。”
“知錯了?”李寬挑了挑眉,隨即伸手架在了李懷仁的脖子上:“既然知錯了,那咱就得去賠禮啊。”
正好,借此機會看看裴寂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去哪賠禮?”李懷仁梗著脖子站在原地,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