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火車慢慢的開動,張興旺也逐漸的離開了燕京,把打掩護用的布袋隨手扔到床上,然後趴在窗戶上看著一點一點遠去的車站,心想怪不得都說以前車馬慢,這次算是體會到了。
而且就這個燒水的大家夥,估計快慢就看司爐工的心情了吧,不知道這哥們一頓能吃多少饅頭。
硬臥的車廂比想象的還要好一些,而且還有能打開的窗戶。不知道為什麼還有兩張床鋪沒有人,對麵是一個戴著狗皮帽子的黑瘦老頭,大包小包的帶著一堆東西。
這會兒才把東西放好,掏出煙點上,美美的開始抽了。老頭可能察覺到了張興旺的目光,咧嘴一笑,掏出煙盒作勢要給張興旺發一支。
張興旺想了想就順手接過了,老頭一看他接過煙一下就笑了起來,隨後就自來熟的和張興旺攀談起來,聽老頭自己介紹說姓王,一開口張興旺就知道了是東北人。
說是來京城探親來的,兒子在這邊工作以後就安了家,這趟主要來是看看孫子。不過看老頭坐硬臥的樣子,他兒子應該也不簡單,起碼條件不錯。
老頭倒是非常健談和張興旺天南地北的瞎聊著,倆人的嘴皮子也很搭,知道張興旺要去東北看病以後,也是愣了半天。
表示第一次聽說從京城往出跑著看病的,通過張興旺的解釋,看看張興旺的頭,才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再沒提他看病的事,隻是海闊天空的跟張興旺說起了老東北的各種趣事。
張興旺看著越說越興奮的老王頭,估摸著老頭應該有些日子時間沒人陪他坐著嘮嗑了,看來估計憋壞了。
四下看了看半天車廂在沒有來人的意思,老頭的話題也逐漸從日本鬼子偏到保家仙了,老頭也是膽子夠大,也不怕自己舉報帶走。
本來準備進山的張興旺,聽到這立馬來精神了。還想著從老頭這套個話,學學經驗呢,結果發現沒人跟老頭嘮嗑是有原因的。
隻見老頭盤腿往床上一坐,左一句“看我像不像神”右一句“黃皮子哭墳”的,說的唾沫橫飛,在配上時不時的大黃牙咧嘴神秘一笑,聽得張興旺想汗毛直立,覺得自己路上的人生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看著路過的人多了,老王頭才有所收斂,不神神叨叨的講人情,順著張興旺的話音,準備講風土了。
剛說了個打獵的開頭,誰知話沒過三句又話音一轉,又跑偏到了土匪專題,什麼占山為王,然後被攆進深山老林啊,專門在林子裡等獵人上鉤之類的,最後還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句,現在還有土匪,都是真事。
聽老頭講了半天,話裡話外的意思,反正隻要往樹林裡跑就死定了唄,隻是遇上黃大仙和座山雕死的方式不太一樣而已。
張新旺聽完人都亞麻呆住了,開始琢磨自己怎麼會一時想不開,幾千公裡去送人頭的。
又想著反正自己還有這2000塊,大不了就當回倒爺,看能買點啥買點啥算了,沒點雙鷹的本事,還是彆去林子裡送外賣了。
老王頭一看對麵這小夥子聽的一愣一愣的,覺得是不是還挺好這口,這小夥也不像其他小青年,又是反駁又是說自己封建迷信的,也對自己胃口。
隨即決定等到晚上氣氛到了以後,把什麼陰陽先生和三太奶奶啥的都給安排上,和這小夥好好嘮嘮。
等到老王頭說的意猶未儘的時候,張興旺才把話題逐漸拉回正軌,然後開口谘詢了一下關於獵人打獵的事情。
誰知這老頭張口就是村裡的某某讓熊瞎子掏了,隔壁村的讓狼群霍霍了,反正就一句話,獵人這個職業比遊方郎中高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