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燉的兩隻褐色大鳥就厲害了,白小雅居然叫它“飛龍”,叫飛龍也就算了,而且它竟然還不是鳥,是野雞……
不過不管它是野雞還是鳥,這會正在鍋裡和乾蘑菇燉的香氣四溢,果然和看起來一樣好吃。
這頓飯吃的張興旺非常滿足,三姑奶做飯的手藝比看病靠譜多了。
就是沒精打采的臉和似笑非笑的表情,略微影響了張興旺的食欲。
老人家吃飽喝足以後,臉上才算勉強改成了慈祥的笑容,然後用半死不活的腔調對張興旺說道:
“吃人嘴短,小夥子,你這身板有點毛病…”
張興旺看著老人家沒精打采的樣子,也就沒吭聲。
心想就您這精神頭,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
三姑奶看著張興旺不以為然的樣子,嘴賤一撇,帶著不屑的語氣接著說道:
“你是不是上山了一趟感覺自己不畏嚴寒?
奶奶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陽氣這麼足,但是要我看呐,你的身體以前肯定虧空過。
你最好還是防範著點,畢竟孤陽不長…”
張興旺聽得不明覺厲,看來三姑奶看來不止會做飯,看病還是有兩把刷子。
搞不好還真會看事,畢竟陽氣都整出來了,就是用詞不太講究,“以前身體被掏空”,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還沒等他追問呢,三姑奶就一臉傲嬌的靠在炕頭,拿著煙鍋開始點煙了,就是半天沒點著。
這回張興旺總算明白,白小雅的戲精手藝是從哪學的了。
隻能上前給三姑奶點燃了煙鍋,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等老人家美美的吸了一口煙,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才用低沉的音調不緊不慢的說道:
“以後多吃點補陰的東西,保持陰陽調和就行…”
張興旺聽完雖然覺得有點道理,但心裡還是有點不得勁。
您說您不管是顫顫巍巍的掏個畫冊,還是神秘兮兮的給個口訣多有感覺,哪怕說點下三路的也行。
畢竟氣氛烘托到這了,結果您這一開口又扯到食療上了,白瞎您這抽煙回憶的造型了……
吃完了飯,張興旺就回到六哥家睡覺了。
看他走了白小雅才對著三姑奶問道:
“奶奶,你看他到底有毛病沒?”
三姑奶這會盤坐在炕頭上,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瞳孔中倒映著屋裡的燭光,在夜裡顯的有些發亮,看著眼前的孫女,笑著說道:
“身上沒有毛病…”
說著又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打哈欠的白小雅,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就是和你一樣,腦子不太好…”
………
等到睡醒起來已經快十點了,六哥知道他這幾天太累,也沒叫他,讓他好好補了一覺。
洗漱完了以後蹭了一頓食堂的午餐,然後和白小雅出發回城了,正好她的“三哥”要去縣城辦點事,倆人就坐上了免費的牛車。
三哥是個不苟言笑的人,見麵問候了一聲後在沒說過話。
張興旺幾次打開話匣子都被三哥的單音節回答擋了回來,白小雅對此倒是見怪不怪。
三哥一直把倆人送到了車站,臨彆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興旺,直到張興旺後背發毛的時候轉身離去了,一句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