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狂瞥了我一眼,當即回答道“嗯,那你知道人和鹹魚最大的區彆到底是什麼嗎?”我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雖然人們總這麼說,但深究起來,到底什麼是最大的區彆呢?我之所以這樣說,不過也就是個修辭罷了。
老狂嘻嘻一笑,仰頭望著天空,雙手自然地敞開,扶著靠背說道“需要思考嗎?人和鹹魚最大的區彆就是人不是鹹魚啊!人,不管是從倫理學還是從生物學來說,都是獨立於鹹魚存在的一種高等智慧物種,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
我突然覺得恍然大悟,茅塞頓開,坐直身子“喔”了一聲,感覺確實有些道理,不過立刻懟了回去“你這又是哪門子的歪門邪道啊?誰讓你這麼解釋的?這句話是個修辭,非得這麼鑽牛角尖是吧?”
老狂聳了聳肩“嗯,鑽就鑽唄。你平時說話不也和我斤斤計較嘛!隨便用個比喻之類的,你就開始嘰裡呱啦的一陣輸出,我對你反向輸出就不行啦?但話說回來,今天咱倆是不是沒吃早點?”
我本來還想繼續懟回去,但聽到早點好像還真給忘了。今早先是我感覺到身體不適,然後去衛生間稍稍處理了一下,再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狂。緊接著就是等待錘子來看診,之後匆匆出了門,一路前往地鐵站直達這裡,怪不得剛才肚子餓得咕咕叫呢!
於是我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還不趕快帶上你親愛的老婆大人去外麵吃頓午飯,得舒舒服服吃一頓了。餓到我沒關係,萬一,餓到了肚子裡的這位,你該如何是好啊?”
老狂嘴上很不樂意地說著,實際上卻站起身來示意我跟上去,朝著公園的南門走去“切,就你都會感覺到餓?難道就沒聽過‘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嗎?你可是要成就一番事業的大人物,怎麼能糾結於這種小事情呢?”
我跟著他的步伐,揮動著小拳拳,輕輕捶了捶他的肩,懟道“好啊,有你這麼胡作非為的嗎?你這分明的就是虐待!餓你個大頭鬼,要是餓壞了,你得負全責!”
老狂這家夥,隻要和他懟起來,他基本上都不會見好就收的。一邊走著,他就一邊回懟道“嗯,我對你還不夠負責嗎?難不成吃喝拉撒全得由我照顧?什麼時候上床,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睜眼,什麼時候閉眼,什麼時候乾這樣什麼時候乾那樣,什麼都需要為你考慮嗎?所以,想吃啥,說明白了。”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始終還是懟不過他,於是說“反正現在確實是餓了,出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吧!”
老狂便沒有再多言,隻是輕輕摟了一下我的腰。這一回我直接抗拒地躲過身,輕輕地將他往一邊推過去,加快了步伐,大搖大擺地一路向前。
老狂很快跟了上來,嬉皮笑臉地說“老婆大人,慢點啦,可彆動了胎氣啊!”
聽到“胎氣”二字,我突然想起之前錘子說的,避免身體不適或者肚子慢慢變大被曝光的那個方法。我立刻停下腳步,嚴肅地看向老狂,說“既然如此,要不試試錘子說的那個辦法?也許真的有用呢。那麼我就可以用我第二人格的身軀嘻嘻哈哈地胡作非為了,胎氣什麼的就拋一邊去吧,那種麻煩事兒,我可不想忍受!”
老狂點了點頭,表示沒意見。
說罷,我立刻退後一步,念動咒語,發動念力,身體周圍猛地燃起一團暗紅色的火焰,直接開啟元神之力。身後驟然出現一道暗紅色的身影,那是我前世的神魄,與我此時的元神之力完全合二為一。但要將第二人格剝離出來,就需要將前世的神魄從真身中分離。
記得之前聽老白講天國理論時,他教過我一招,可以按照相應的手勢結印,將元神與本體相互分離並實體化,從而讓元神擁有一定的自主意識,能夠代替攻擊。於是,我立刻按照這個方法結了印。
果然,隨著我的動作,身後的力量漸漸彙聚在身旁,形成了我前世穿著天國紅色古裝的模樣,一瞬間就完成了實體化。然而,當我朝著這個前世走過去,揮了揮手,又仔細打量了片刻後,卻發現她呆呆的,就像個超大手辦,一動不動地傻傻站著。這讓我感到有些困惑和不解。
老狂在一旁說道“嗯,大概就是這麼個樣子,但現在這幅身軀隻相當於是一個空殼,就好比你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得把她激活才行!而你沒有學過精神轉移之術,那接下來你可得做好準備,整個過程可能會有一點頭痛,儘量的忍一忍吧!”
我轉過身,看向老狂,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與前世的身軀並排站好之後,老狂發動電元素之力,猛地將手一揮,大喝一聲“電磁波,精神轉移之術!開!”一刹那間,一股很強烈的力量一下子衝進我的腦海,我突然感到頭皮發麻,一陣刺痛,緊接著短暫地失去了意識,兩眼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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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能夠看清眼前的事物了。剛回過神來,就發現已經完成了身體上的互換,現在的身軀已經變成了前世穿著天國紅色古裝的身軀,而旁邊的、剛才原本屬於自己的軀體,失去了控製,兩腳一軟就要倒下去。還好老狂上前一步,立刻扶穩,使了個定身術,這才穩住身形。
現在完成了轉移,當然得先適應一下這副軀體。我蹦了蹦、跳了跳,總體來說,感覺還是十分不錯的,畢竟同樣都是自己,隻不過是不同時代的身軀罷了。
但現在又來了一個問題,聲區轉換過來了,意識也轉換過來了,可服裝……於是,我向老狂說“現在感覺還是十分不錯的,隻是我現在穿著這身衣服,是不是得互相換一換呀?你這個術法不能直接把衣服也給轉換過來嗎?”
老狂擺了擺手,嘿嘿一笑說“虧你當年還算個學霸,不會動腦思考一下嗎?之所以能轉換你的意識,到另外一個軀體之上,那都是屬於精神位麵的轉換,而對於物質上你要實現一個置換,就相當於你要把眼前的兩個蘋果,其中一個替換成西瓜,在同一空間內,從物理學的角度來看,這是不符合常理的。即使我們是神族,也不可能做到,所以這就是這個術法的局限所在。我當然沒辦法把你衣服給轉換過來呀。如果強行要轉換,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就是另外一個術法了——移形換影大法!隻是,搞不好這整個過程當中,我會看到兩個赤身裸體的你,你覺得我能承受這一切嗎?”
我點了點頭,想來確實有理。於是說“嗯,那麼,稍稍回避一下,我把衣服給換回來!”
老狂點了點頭,立刻轉過身去。我開始動手,把現在穿的這身衣服脫下,再把另一個身軀上的衣服也脫下,全部換了一遍。用前世的身軀穿上黑色毛衣、黑色絲襪,再搭配上白色星河護衛隊大衣以及黑色漁夫鞋,感覺棒棒的!
換完裝,我朝老狂說了一聲“ok”。他僅僅是打個響指的功夫,旁邊被替換掉的身軀就憑空出現在了眼前。他解釋說“好,現在可以安心地去吃飯了吧?你這個懷了身孕的軀體,被我傳送回家,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養胎了。但是這個舉動是有很大風險的,之後如果肚子裡邊有什麼變化,你現在身體這邊會感覺到同樣的不適,接下來夠你受的了。”
聽完這個風險,我先是一愣,然後示意老狂繼續往前,順著南門出去找吃處。剛走出去沒幾步,我就問道“也就是說,各種孕期症狀之後,現在這副身軀上都能夠感受到,是吧?”老狂點了點頭。
我接著說“那麼我現在或者之後,除了感受到那種不舒服,沒什麼變化吧?就是身材上應該還是能夠保持的,對吧?那麼劇烈運動可不可以呢?”
老狂回答道“嗯,確實,所有症狀都會在你這副軀體上體現,但是應該都在承受範圍之內。實在不行的話,讓錘子弄點藥給你,應該沒啥大礙。身材當然是你現在的身材,不會有任何變化,可以放放心心的乾各種事情。就這麼跟你說吧,你原本的那副身軀,現在已經失去了主體意識,也就相當於是一個培養胚胎的容器。而你現在主體意識所操控的這副身軀,每吃的一點食物所轉換成的能量,都會按照需求分配到原本的那副身軀上,以此為其功能。能夠理解吧?過多的我也就不清楚了,畢竟這種術法我也隻是聽過,自己稍稍會那麼一點點,沒有親身嘗試。之後的一切還是那句話,走一步看一步唄。”
我一聽,就完全放心了。二話不說,直接拉起他的手,朝著南門一路狂奔,一下子就出了公園門。黑龍區城郊的這一帶有不少老舊小區,其中就隱藏著一些當地小吃,好吃不貴,著實劃算。
先前在天國的時候,老狂就是這麼二話不說,拉著我就去吃飯。這一次,我絕不心慈手軟,也拉著他一路狂奔,算是把這個“仇”給報了。我們一起快活自在地漫步在小城小巷裡,東張西望地打量著每一家小商鋪。
最終,我的目光定格在一家糊辣子米線上。
隻需向他稍稍使個眼神,老狂便立刻心領神會,於是我們毫不猶豫地大步流星進入店裡。我依然操著那口流利的金山方言,用大嗓門喊道“老板,來兩碗糊辣子米線,一個大碗,一個小碗!然後我瞧瞧……”說著,我隨即看向貼在牆上的菜單,“再來兩個酸菜扣肉餅,還有一份鹵蛋!”
老板在裡麵爽快地回應道“好嘞,桌前掃碼付款哈!隨便找地方坐吧!”
我和老狂立刻在麵對街邊的位置,麵對麵地坐了下來。老狂動作迅速,當即掃了碼,把所有的價目加起來,完成了付款。我抬起手環一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一刻了,但店裡卻隻有我們兩個顧客。這年頭,很多人都熱衷於點外賣,親自到店享用美食的顧客確實少之又少。
剛完成付款,屁股還沒坐熱乎,店裡就傳來一聲響動“您有新的美團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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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廚房裡的老板又探出頭來,對我們說道“兩位,咱們家這個米線分量有點大哈,你們點的有點多,儘可能彆浪費哦!”
我立刻用標準的金山方言回複道“哦,謝謝老板哦,沒事撒,我們保證不浪費的,確實是餓壞了呢!我看你們家這個確實劃算啊,小碗八塊,大碗十塊,市區裡麵小碗通常都要十塊呢!”
老板聽後,立刻接過話茬“嗯,咱這邊郊區嘛,物價當然比市區要低上一些。這分量呢,也是足足的,包你們滿意啊!如果確實感覺米線不夠,還可以再加的!”
老狂在一旁附和道“好嘞好嘞,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能吃個儘興的地方,下次有機會一定會再次光顧的!”
老板笑著回應“好好好,可能需要你們稍等一下哈,今天店裡就我一個,其他的兩個小員工都趕著過情人節去了,還有兩份訂單沒處理完呢!”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好,沒得問題,您忙您的,我們稍等一下無妨!”
和老板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陷入了沉默,靜靜地看著門外的街區。曆經百年滄桑,這裡依然保持著上世紀的模樣,行道樹幾乎可以撐破整個人行道。看慣了市區的繁華喧囂,再看看現在郊區的寧靜,確實也是一種身心上的放鬆。
至於剛才全程用方言跟老板愉快地交流,老板當然能夠聽清楚。在讀大學的四年間,我已經完全掌握了金山方言。而在金州一帶,語言主要分為四大體係金山方言、古城方言、紅城方言以及以金環區為主的標準普通話。而黑龍區和墨龍區一帶,大多講的都是金山方言。因此,在語言交談上,我與老板之間自然更加順暢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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