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暴跳如雷的樣子,懵了。前幾天還好好的,幫我安葬師父的他,怎麼說變就變了,真是孫猴子的臉,說變就變了。
大家也都是一臉懵的看著他,又看看我,眼神裡有不解,同情,不平。
我知道,他老伴沒了,心情不好,使勁咽口口水,小聲說:“王大爺,您不要誤會,我是來幫您的,怎會害你。”
“嗯哪,嗯哪,你不在家,還是梁先生發現的呢,”(他們以前叫我野孩子,災星,現在叫我先生)有人為我說話。
”您可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眾人附和著。
王大貴看到大家為我說話,更加怒了,“反了,反了,這村裡誰說了算。”
讓人把我攆出去。
眾人麵麵相覷,猶豫不決的。
我怕大家為難,擺擺手說:“好了,好了,您老彆氣壞了身體,我自己走。”歎口氣出去了。
外麵下起了小雨,我看著陰暗的天空,心情就像這個天氣一樣深沉。忽然之間發現,做人好難,人心難測,人性不同,實在是想不明白,我隻想做個好人,做個知恩圖報的人,可為何就這麼難。
人們剛剛消除對我的誤解,前幾天都主動幫我安葬師父,那天,看著人們爭先恐後的各自忙乎著,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感動過。
之前他們對我的誤解,冷嘲熱諷,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忽然間發現,天是那麼藍,世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可今天王大貴怎麼又變成這樣了,和之前判若兩人,老伴沒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忽然為何對我這麼大火氣了,有點奇怪。
記得多年前,村裡人說我是瘟神,災星,不敢靠近我,怕我給他們帶來厄運,禍端,經常欺負我,隻有王大貴幫我們,站出來為我說話,他說他是老黨員,不信邪,一直對我不錯,這次怎麼了?
我隻能理解他是因為老伴沒了傷心,心情不好。
我慢慢的調整心態,想著等他安靜下來再說,回家了。
肚子雖然餓的咕咕叫,可我無心吃飯,躺在炕上,看著那個破舊不堪,卻是乾乾淨淨的小炕桌,想著和師父在一起美好的生活,眼睛濕潤了。
想著師父的話,待了一會,我起身出去了。
來到王大貴家門口,靈堂已經布置好了,門口掛著白幡,裡麵傳來哭泣聲。
王婆子躺在靈床上,很多人在守靈,沒有看到王大貴,眾人看到我,都恭恭敬敬的自動閃開。
我跪下來磕了幾個頭,隨了一百塊錢,在人們愕然目光中離去了。
出葬那天,我也去了,隻不過像做賊一樣,是偷偷跟在送葬人後麵。其實,王大貴也看到我了,竟然沒有攆我。
過了一段日子,王大貴的兒子王小勇急匆匆來找我,窘態的搓手看著我,說他老子好像中邪了。
我給他端來一碗水,讓他坐下來慢慢說。
他告訴我,母親安葬後,他看到老子悶悶不樂的,身體不好,總是病怏怏的,看出來,母親離世對他打擊很大,他和姐姐好言好語的撫慰他。
過了三七,他就去上班了,姐姐惦記家裡的孩子,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