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朱載坖登基,殷士儋就是朱載坖的心腹之臣,這份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是為裕王再選擇一位講官,不過嚴嵩知道,徐階這次一定會把自己的好學生推上來的。對於張居正,嚴嵩也是頗為看好的。對於張居正,他雖然是徐階的學生,但是嚴嵩對他從來就是青眼相加。
正當諸位閣老們都在思考這個裕王講官的事情時,嘉靖突然傳召諸位閣老一道在西苑賞雪。
嚴嵩等人步出內閣值房,才發現今日已經是滿天飛雪了,徐階笑著說道:“嚴閣老、呂閣老,這是嘉靖三十三年冬的第一場雪,真是吉兆啊!”
嚴嵩也是笑笑,和諸位閣老們一起到西苑,嘉靖身穿鶴氅,已經在亭內了,三位閣老連忙行禮,嘉靖笑笑說:“今日天降大雪,故而召諸位閣老們一道賞雪。”
嘉靖和近臣們遊賞並且詩詞唱和,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嘉靖本人學識也不算低,甚至在大明的皇帝中,算是勤奮好學的。
賞雪嘛,就要有詩詞唱和,幾位閣老們都是出身翰苑,這些應製詩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不過嚴嵩今日這首應製詩顯然彆有深意。
嚴嵩寫道:馬牛服耕乘,積歲已雲疲。主人未忍棄,顧已良自知。勉欲效馳驅,筋力弗可支。言念芻秣恩,永負天地私。
嘉靖看了後,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將嚴嵩的詩單獨放在一邊,等賞雪後,又將嚴嵩留下。
回到無逸殿,隻剩下君臣兩人,嘉靖問道:“惟中,這是怎麼回事?”
嚴嵩當然知道嘉靖說的是什麼,就是他這首應製詩,其中流露出來他想致仕的心思。
嚴嵩說道:“陛下,老臣已經七十有四,實在是毛發衰朽,不堪驅使,伏祈致仕。”
嘉靖說道:“惟中也要學張文忠嗎?”
嘉靖口中的張文忠,就是嘉靖初年的內閣首輔張璁,他協助嘉靖進行大禮議,與桂萼等人一道推行改革,張璁入閣後堅決清理莊田,並由畿輔擴大到各省,由莊田兼及僧寺產業。至嘉靖九年,查勘京畿勳戚莊田528處,計餘頃,其中餘頃分彆還給業主等。撤回管莊軍校,嚴定禁革事例,不許再侵占或投獻民田,違者問罪充軍,勳戚大臣亦參究定罪。
張璁的這些行為遭到了權貴的記恨,不斷的上疏彈劾張璁。但由於他一切秉公,亦奈何他不得。張璁幾次致仕離京,猶如一介寒儒。他一再告誡家鄉族人不要因他在朝做高官,便倚勢淩人乾不法事。他居朝十載,不進一內臣,不容一私謁,不濫蔭一子侄。
他回鄉後,嘉靖還常常思念他,多次遣使看望。
現在嚴嵩也要提致仕了,當年支持嘉靖的議禮諸臣,已經凋零殆儘,這讓嘉靖頗為感傷,對嚴嵩說道:“張璁、桂萼、顧鼎臣等人,皆以作古,如今惟卿爾,卿其勉力為之!所請不允。”
嚴嵩隻得行禮之後回到內閣值房,繼續辦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