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找個機會偷跑便是。
日上三竿,田裡的活稍稍忙活完了。
那位強壯的張嬸剛從山上挑完柴火,回家做了兩道小菜帶來。
張叔看了直皺眉:“整日不是蘿卜就是白菜,一點葷腥都不見,你就不能買點好的。”
家裡的銀錢全都被張叔敗光了,連三歲小孫兒都差點被餓死。哪來的銀錢買肉呢。
張嬸默認不語,隻是幫他擺好碗筷。又塞了個窩窩頭給黎噎。
“啪!”張叔一鞭子就抽到張嬸臉上,表情猙獰:“都叫你彆給他飯吃,你是聽不懂人話吧?”
黎噎冷冷把窩窩頭甩到張叔頭上,淡淡地說:“不吃就不吃,你打人做什麼。”
張叔隻覺這個小白臉今日有些不同,乾活挺利索,說話也變得一點都不客氣。
“小白臉,你翻天了!”張叔又是一鞭子往黎噎麵門抽。誰知黎噎反手就抓住鞭子的一頭,接著氣成丹田,一掌推出,張叔四腳朝天,砸翻了那兩碟小菜。
“哎喲~張叔,您這麼不小心,怕是年紀大了,腰骨不好了吧?”黎噎又裝模作樣地把他扶起來,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一扯,分筋錯骨。“哢嚓。”張叔的肩膀瞬間脫臼了。
張叔尖叫一聲,疼得暈了過去。
張嬸急忙跑過來攙扶他。隻是這個平日裡看起來蠻橫強硬的婦人,卻略帶擔心地關切黎噎。
“玉郎啊。他怎麼對他動手了?他醒過來定是饒不了你。”
黎噎從原主的記憶裡得知,張嬸是張叔兩年前買的媳婦。雖然表麵看著凶狠,實則心地善良。私底下對他多有照顧。動手打他也隻不過怕張叔抽他,實際下手並不痛。
“我不打他,他也饒不了我。”黎噎跑去屋裡拿了根麻繩,將張叔結結實實捆起來。
黎噎冷冷笑:“我前陣子病得快死了,他看我快不行,想等我咽氣之後,賣給彆人做冥婚呢。”
他從張叔身上搜出一袋靈石和幾瓶丹藥,想來這是蘊霞山給的月例,本來也是屬於黎玉郎的。
“張嬸,我們走吧!”黎噎將張叔扔進茅屋裡,又匆匆抓了幾件衣服。
原主也曾想過逃跑,但終究舍不得這仙門尊貴,還期待有一天道侶能撈他一把。黎噎可沒抱這種期待。
“我想好了,我們順著東邊的小路走,離開大星山,離開蘊霞宮的管理範圍。”
張嬸苦笑:“哪裡有我們活的地方!”
“我們去三界交接,小四靈山三不管,妖魔人鬼皆能去得,我們也能去得。”這是原主想的一條退路。
“可是……有妖魔。”張嬸露出害怕的神情。
“什麼妖魔能比,這個買你的男人更惡心,更可怕。”
“張嬸!你被他弄死了,小寶怎麼辦?他連我都敢賣,小寶和你,他有什麼不敢!”
張嬸想到自己的可愛的孫子,又想起當初丈夫兒子死後,被賣到這裡的慘狀。現在小寶是她兒子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寶再受折磨。
張嬸渾身顫抖,她咬咬牙,下定了決心:“走!我們馬上走!”
張嬸和黎噎飛快趕回張家。
白白嫩嫩的小寶正圍著著一塊藍布兜兜,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張嬸從衣櫃的暗格,掏出一疊發黃的紙。
“路書?”路書是此地開具的出行證明,上麵寫著出行人的戶籍信息。有了這個東西,就不用偷偷摸摸走小路,也能大大方方進程了。
各式各樣,各種身份的都有。
“我那死鬼的,以前是看城門的。弄這些很方便。”張嬸露出一絲懷念的神情,不悲不喜,又鑽到床底下,拿出家當。
黎噎輕手輕腳地將小寶放進小竹簍,背在身上。
走吧!黎噎催促著張嬸趕緊離開。
張嬸卻拿出出了打火石,點燃了油燈。
她掄起牆角的幾壇濁酒,灑滿全屋。
油燈翻倒,點繞木桌,火焰猛然串了起來。
走了!燒了這場噩夢!
正是:
愚者空渡百年期,靈藥不救斷腸人。
昨日善心得好報,今朝惡行倍痛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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