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之中,唐安儼眼睜睜地看著兩道身影纏在一起,鬥得難解難分。
盧夜城明顯不敵醉山月,無論是術法還是靈力都落後好大一截,好幾次躲避不及時,被珍珠砸到吐了好幾次血,但是幸好他的種族天賦加成,受到的損傷能夠慢慢自愈。
即便如此,落敗也隻是時間問題。
就在盧夜城被珍珠砸歪了半邊臉時,唐安儼終於忍不住大聲喊“喂!你不至於吧,都這麼多年沒回去了,你對你水鏡之國的國民很有感情嗎,至於這樣維護!”
醉山月一衣袖拍折盧夜城的左臂,還不忘諷刺道“是啊,這麼有感情,當初你應該跟那金麟冒牌貨一起對付黎噎吧?怎麼著隻在旁觀看笑話。”
盧夜城一口鮮血朝著醉山月臉狠狠啐過去,咬牙切齒地道“我那是看在咱們照尊大人的麵子上,我怕他守寡!”
唐安儼連忙大喊“那讓我爹去水鏡之國,這也是我哥讓去的啊!”
盧夜城抽空扭頭瞪了唐安儼一眼,甩動那被折斷的左臂,泛著七彩琉璃光芒的魚鱗從手心蔓延開,緊接著那條左臂又恢複到了健康狀態,不但如此,還變得像玉石那般堅硬,連續擋下好幾波珍珠的攻擊,才出現了幾道裂痕。
“提到你哥我就來氣!”盧夜城滿肚子委屈,卻隻能點到為止,這比不說還更難受。
說實話,盧夜城既然已經做出不回水鏡之國的決定,早八百年就不在乎其他鏡人的死活了。
他之前說的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醉山月也未必肯信,所以醉山月才遲遲不下死手。
可是真正的原因,盧夜城無法言說,隻能將悲憤化為動力,繼續用那純金指套將黑影一個一個戳散。
好個穀荒澤,讓你爹去水鏡之國的也是你,讓我盧夜城死命阻攔的也是你,你到底在謀劃什麼?
…………
最後五個旱時已經結束,水鏡之國之中,鏡人正在歡欣鼓舞地凝結光陰之水,搭成高高的琉璃台子。
現任神貓大人將與下任神貓大人完成交接儀式,接著水鏡之國就會迎接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光陰之河河水暴漲。
神使大人穀荒澤,正抱著未來神貓大人坐在琉璃泡泡頂上,腦子裡滿是盧夜城咒罵自己的臟話。
歎氣,神使大人揉了揉眉心,仿佛是為了分散注意力,他對著打瞌睡的小白貓說“還記得當初在生洲城中,佑土神君布下的那個逆轉大陣嗎?”
喵?小白貓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他不明白穀荒澤為何突然間提起往事。
“每當大陣秘密將要被揭開,或佑土神君有危險時,他都會發動大陣逆轉時間。”穀荒澤接著解釋“其實道理是一樣的,光陰之河縱橫流淌,每個時代都會留下痕跡。”
“當出現即將傾覆世間的巨大危難時,光陰之河會自動做出預警措施,就像水流前方出現阻礙的礁石,就會自覺地繞道通行。”
“所以光陰之河就會暴漲,將光陰回溯到危難開始之前。”
喵喵?喵?小白貓一件臉懵逼,那上次河水暴漲,是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穀荒澤拍拍他的腦袋,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讓他有種也化為貓型,與黎噎窩在一起的衝動。
可是這水鏡之國,不能再出現第三隻神貓了。
“尋常大難不可能引起光陰之河的變化;彆說死幾個人,就是死個幾十萬,這世間人都死光了,隻要山河土地依舊,太陽太陰照常運轉,光陰之河就不會乾預。”
“隻有少數幾個關鍵性因素的變化,比如天道傾覆,再比如,仙界傾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