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緊緊地拉著他的手,如親密無間的摯友一般,親自引領著他步入正堂。
李景隆屁股剛剛挨到椅子,他的表叔就迫不及待地吩咐下人呈上了水果和點心。
朱樉嘴裡還不停噓寒問暖,“走了那麼遠,腳一定很累了吧。”
“我已經秦淮河上的尋芳樓,訂好了一間雅座。”
“咱們這就過去順便洗個腳,解解乏?”
李景隆暗自感歎,他發誓,從出生至今,自己從未享受過表叔如此這般的禮遇。
他悄悄掐了下大腿,感覺這場景跟做夢一樣顯得一點都不真實。
李景隆受寵若驚,想起家裡還有一隻母老虎,他婉言謝拒道:“表叔,家裡管得緊,洗腳就大可不必了。”
李景隆娶得是他爹的老部下,太原衛都指揮使袁洪的女兒,將門虎女的緣故,袁氏從小苦練出一身不俗的武藝。
李景隆這個繡花枕頭,自然不是她的對手,現在袁氏省親回來,李景隆連愛喝花酒的臭毛病都被迫改了。
“那咱們探險小隊,隻能下次選個良辰吉日再發出了。”
朱樉表麵上遺憾不已,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李景隆不知道下一次就會變成他請客了,還覺得表叔這人怪講義氣的。
“上次我們說好的,十萬兩銀票一分不少都全在這裡。”
他從懷裡掏出厚厚一遝銀票遞給了朱樉,心疼的滴血,李景隆嘴上裝作毫不在意。
朱樉直接將銀票揣進了懷裡,摸著鼓脹脹的胸口,一股腳踏實地的感覺油然而生。
錢是男人膽,古人誠不欺我。
李景隆送完了銀票,想起家裡的悍妻還等著他交公糧,連忙起身告辭。
“表叔,我還有些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看見李景隆臉上厚重的黑眼圈,朱樉知道他這兩天一定是‘操勞過度’。
吩咐下人取來一件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遞給了他,李景隆接過去一看,是一個信封。
打開一看,是一張精美的印花紙,上麵寫著「股本文契」四個大字。
李景隆看著契書,好奇地問道:“表叔,這‘大明第一製糖廠’是何意?”
他從沒聽說過金陵城,還有這麼一間作坊。
朱樉神秘一笑:“這製糖廠雖然還沒修建,你可彆小看這一成的股份。”
“將來的紅利,足夠養活你的子子孫孫。”
朱樉仔細想過,感情和聯姻隻能保證一代人的親疏遠近,隻有共同的利益才能將他們牢牢捆綁在一起。
“這十萬兩銀子,我就算作你入股了。”
李景隆隨手將契書一揣,沒有當做一回事,心想著:連作坊都沒建好,就開始買賣分紅。表叔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真是越來越高了。
不知道會有多少倒黴蛋,會被他忽悠的傾家蕩產。
“多謝表叔賞賜,我這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告辭之後,李景隆回到府上,正準備進房和妻子探討人生的時候。
鬼使神差想起了表叔剛才的話,他拿出那張契書,自言自語:“還是給老爺子說一聲算了。”
李景隆詢問管家:“李伯,我爹在哪?”
李伯恭敬地回答:“少爺,老公爺在書房看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