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取下了帽子,抬手一摸額頭上的反骨。他唉聲歎氣道:“本王做夢都想當一個好人,奈何老天爺不允許啊。”
自從幾年前被老天爺打上了反賊烙印,朱樉覺得他這一生都開始變得身不由己了。
他的自怨自艾,看在李善長的眼裡,隻覺得是此人又當又立是個做大事的好材料。
“欲成大事者,必先利其器。殿下雖然在軍事上小有成就,可是對於治國之道卻一竅不通。”
李善長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對他告誡:“這是你唯一的短板,也是最為致命的一點。”
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朱樉當然一清二楚。讓他管理一個企業,他能輕車熟路。再大點,讓他治理一縣之地,有幾個不錯的副手輔佐,他也能勉強應付。
當年開封府上下齊齊反水,給了朱樉一個深刻的教訓。所有的改革都不是一蹴而就,紙上談兵隻會搞的天怒人怨。
李善長對他的前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令朱樉感到十分好奇:“韓國公以前是太子太傅,對我一直抱有敵視之意,現在又為何這樣看重本王?”
李善長以前是東宮頭號屬官,太子太傅可以說是太子一黨的領袖。
“當然是今時不同往日,就像老夫曾與陛下並肩而行,今日卻形同陌路一樣。”
以前的李善長和朱元璋一樣,都是為了驅除韃虜,恢複漢家天下,建立不朽功業,那時兩人是並肩作戰的夥伴,無話不談的好友。
可是當朱元璋登基為帝,成為了洪武皇帝。作為宰相的李善長與洪武皇帝的治國理念發生了分歧,他隻能黯然退場。
李善長十分感慨的說:“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當初老夫一心輔佐太子將來做一位盛世明君,可是兜兜轉轉才發現,當初看不上眼的秦王才與老夫是真正的一路人。”
“你是陛下嫡子,身上有淮西血脈,又同屬開國勳臣。你來領導淮西勳貴,那些驕兵悍將才會心服口服,老夫的餘生才能心安理得。”
李善長的看法很簡單,淮西集團本質上就是一個鄉黨。換做是其他人擔任領頭羊隻會落得身死族滅的淒慘下場,而朱樉是朱元璋的嫡次子,身份尊貴又有戰功,更不會受到皇帝猜忌。
對於李善長樂觀到天真的想法,朱樉有些嗤之以鼻。曆史上老朱這個至臻純血淮西人,殺淮西勳貴跟殺豬宰羊一樣下手狠辣。更彆提他這個半血的淮西子弟。
不過連淮西集團的第二任話事人——李善長都覺得他是血統純正的淮西子弟,那從今天開始他朱樉就是純血淮西人。
“那麼話說回來,李叔能給我提供什麼幫助?”
朱樉原本一口南京官話,瞬間轉變成了鳳陽方言。
南京官話偏吳儂軟語,鳳陽方言偏北宋時期的中原官話。
朱樉這口音無縫切換如絲般順滑,令李善長一瞬間呆滯,驚訝不已:“原來你一直會講淮西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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