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陽光明媚,光線透過窗子,灑在床頭。
陳三爺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潔白的床單,粉白的牆壁,四周一片白。
他掙紮起身,可頭痛欲裂,胸口也疼得要命,朦朦朧朧中一個白色身影在身邊閃過,他以為是醫護人員,忙問:“護士,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那女子一愣:“我不是護士。”
陳三爺使勁眨了眨眼,這才看清女子隻是穿了一件白紗裙,並非護士:“你是?”
女子說:“是我的車撞了你。”
陳三爺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他拚儘全力跑上馬路,對麵來了一輛轎車,司機刹車不及,把他撞倒了。
女子眼望陳三,道:“那些人為什麼追你?”
陳三爺疲憊一笑:“跟你沒關係。”說著掙紮著下床。
女子忙道:“你肋骨斷了!”
“這不是接好了嗎?”陳三爺摸了摸胸口的繃帶,隨即披上外衣,走向門外。
“你到底是什麼人?”女子追問。
陳三爺駐足,微微轉頭:“你把我撞成這樣,我沒訛你就不錯了,其他的事兒,不用你管!”
女子臉一紅:“你……”
陳三爺推門而出,門口站著一個黑衣人,正是昨晚那個司機,一瞪眼:“回去!”
陳三爺還沒搭話,女子就衝了過來,指著黑衣人的鼻子,怒道:“滾,你給我滾!”
黑衣人被吼得臉紅脖子粗:“小姐,我……”
“滾——”女子怒吼一聲。
黑衣人無奈地搖搖頭,悻悻離去。
陳三爺頗感驚訝,細細打量這個女子,但見柳葉彎眉,櫻桃口,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膚色白皙,烏發後盤,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端莊,一看就是讀過書,若非豪門閨秀,必是書香門第。
隻是發起脾氣來如此嚇人,不禁笑道:“姑娘好大的脾氣啊。”
女子雙頰緋紅:“對不起……其實,我是不想讓你走,你傷成這樣,能去哪裡?”
陳三爺笑道:“心意我領了,我死不了,死了也跟你沒關係!”
女子歎道:“可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的司機撞了你,得等你康複,才能讓你走。”
“不必!”陳三爺披著衣服,趔趔趄趄走下樓去,而後走出醫院。
姑娘追到大街上,暗暗尾隨陳三爺。
陳三爺走進街邊一個餛飩館,點了一碗餛飩,兩個燒餅,吃起來。
吃完後,走出餛飩館,在街上溜達了半裡地,拐進一個布匹行,裡麵熙熙攘攘。
那姑娘一直跟在陳三爺身後,突然,她發現陳三爺不見了,急得直跺腳,翹首四顧,可再也找不到陳三爺,心中咒罵幾句,隻能恨恨作罷。
姑娘走出布匹行,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街邊幾個孩童正在打鬨,橫衝直撞,一個小孩衝過來,差點撞倒她。
很快,她來到一個教堂前,佇立片刻,走了進去。
坐在第一排,麵對十字架,虔誠禱告。
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姑娘,你為什麼跟著我?”
姑娘身子一顫,趕忙回頭,陳三爺正笑盈盈看著她。
姑娘歡心雀躍,掩飾不住地高興,忽而又收斂笑容:“誰跟著你了?”
陳三爺笑道:“那是我自作多情,我走了。”
“哎?你?”
陳三爺從身下掏出一個錢包,笑著遞給她:“你錢包被偷了,你都不知道!”
姑娘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忽地起剛才在街邊打鬨的那幾個小孩:“哦,是那幾個小孩!”
陳三爺一笑:“不是小孩,是小混混。”
“你抓住他們了?”
“還打了他們一頓。”
姑娘一驚:“啊?”
陳三爺嗬嗬笑起來:“沒打他們,隻是訓斥了幾句。”
姑娘莞爾一笑,顧盼流兮。
兩人正交談著,一群人衝進了教堂,四條漢子和三個小孩,其中一個小孩指著陳三爺說道:“就是他,斷我們的財路!”
一個滿嘴大板牙、牛頭木耳的漢子叫道:“就是你小子管閒事啊?”
陳三爺微微一笑:“這是教堂,有什麼事,到外麵說。”
“什麼他媽教堂啊,你給我聽著,把錢包交出來,彆惹我生氣!”
陳三爺還沒答話,姑娘不樂意了,一步向前,怒道:“還有王法嗎?你們這群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