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爺目視老華爺:“華爺,今天想玩點什麼?”
老華爺想了想:“我都可以。”
“您是貴客,晚輩陪著您。”
“那就繼續‘打沙蟹’吧。”
“得嘞!來人,上牌!”
陳三爺一聲吩咐,一個女荷官走過來,拿著一副沒拆封的撲克,遞給陳三爺。
陳三爺根本沒觸碰那副牌,而是直接指了指老華爺:“給華爺驗牌!”
陳三爺絕對有麵兒,這是告訴華爺:我這撲克,沒毛病!你隨便驗!
老華爺心領神會,擺擺手:“不必了,長樂坊是大場子,講信譽!”
高手過招,簡潔明了。
女荷官把撲克盒封條打開,拿出那副新牌。
陳三爺笑著問老華爺:“需不需要荷官發牌?”
“你來定。”
“晚輩懂了。”陳三爺一揮手,荷官把牌放在桌上,退下了。
陳三爺拿起那副牌,推給老華爺:“長者為尊,您先洗牌!”
“不不,客隨主便。”
陳三爺一笑:“那晚輩就越禮了。”
說罷,拿起那副撲克,雙手對彈,唰唰洗牌。
隻洗一遍,了然於胸。
陳三爺已經把“紅桃10”的位置固定了。
而後兩人“搬點”,陳三爺搬了一個9點,老華爺搬了一個6點。
陳三爺坐莊。
陳三爺又洗了一遍牌,洗完後,微微一笑:“華爺,您請切牌!”
老華爺點點頭,把手伸向那副牌,“唰”地一下,將一摞牌一分為二。
隻此一下,陳三爺大吃一驚,紅桃10的位置已經被換了!
手法之快,陳三爺差點沒看清。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老華爺的手法,竟是“鵝幻”手法!
和陳三爺如出一轍。
陳三爺倒吸冷氣,《彈指鵝幻》是本門絕技,從未在江湖上流傳,他怎麼會這種技術?
陳三爺之所以大膽地讓老華爺切牌,是因為他把“紅桃10”藏在了“腳位”,也就是一副撲克的最
對方無論怎麼切牌,一般不會切到這個位置。
即便切到了也不怕,自己拿不到,對方照樣拿不到。
固定在“腳位”,陳三爺就可以使出獨門絕技——發中張。
麵對老華爺這種頂尖高手,“發底張”和“發二張”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隻有“發中張”才能偷天換日。
這個技術,隻有大流馬和陳三爺會。
可現在,老華爺這一切牌,把紅桃10切跑了。
陳三爺的心怦怦直跳。
此刻,龍海升帶著幾個人,從三樓徐徐走下來,西服領帶小寸頭,一根雪茄嫋嫋升騰。
這是觀看,也是監督。
陳三爺心裡慌得一批,但絲毫不表露,微微一笑:“華爺,我發牌了。”
老華爺點點頭:“請。”
陳三爺先給老華爺發了一張,而後一招“袖裡乾坤”,打出一支“袖箭”,把提前藏在袖子裡的另一張紅桃10發給了自己。
兩人一同亮牌,陳三爺是紅桃10,老華爺是黑桃10。
紅桃為大,順序是依次:紅桃、黑桃、方片、梅花。
接下來問題就大了,一副牌隻有一張紅桃10,如果老華爺想穩贏陳三爺,就必須再拿到一張紅桃10。
可如果桌麵上出現了兩張紅桃10,那就歸結為牌的出廠印刷出了問題,賭場包賠一切損失。
換句話說,就是莊家輸了!
這正合老華爺心意。
所以老華爺剛才明明看到陳三爺打“袖箭”,並沒拆穿。
陳三爺額頭已微微冒汗。
老華爺卻笑盈盈地看著他。
這個眼神,好像當年的師父“大流馬”,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壓迫感、催命感,讓人後心發涼。
陳三爺繼續發牌,牌還沒發出去,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接下來發給老華爺的這張牌,正是紅桃10!
也就是剛才老華爺切牌,切掉的那一張。
陳三爺做了焊,他有手感。
老華爺微笑著看著他:“陳經理,發牌吧?”
陳三爺老老實實把這張紅桃10發給了老華爺。
但現場觀眾是看不到的,第二張牌是扣著的。
陳三爺又給自己發了一張梅花10,也扣在桌上。
老華爺點點頭,冷冷一笑,幽靈一般盯著陳三:“陳經理,你是莊家,你說話。”
陳三爺褲襠裡出汗了,一個秤杆倆秤砣,晃來晃去。
思忖片刻,陳三爺猛地一抬頭:“8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