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龍海升也有點坐不住了。
陳三說肉彪子和鐵羅漢去了“大南門”,他剛才給“大南門”打了電話。
荷官說,彪哥和大友哥沒來大南門。
龍海升納悶了:“你確定他們不在?”
荷官說:“龍先生,您稍等,我再去看看。”
荷官樓上樓下找了一個遍,終於在“大南門”門口,看到了那輛汽車。
忙跑到樓上給龍海升回複:“龍先生,大友哥的車在樓下,應該是回來了,隻是不知他們哪兒了!”
龍海升有點忐忑了,剛才陳三說肉彪子和鐵羅漢有點不對勁兒,私自跟麻六勾兌。
他心裡長草了:這兩個貨搞什麼呢?
趕忙派人喚來了“小諸葛”彭洪雨。
小諸葛這段時間沒露麵,是在英租界、日租界拓展區新開的賭場裡主持工作。
長樂坊被燒了之後,小諸葛更加謹慎,每次巡查新設賭場的消防工作,都三令五申:見到可疑人,馬上上報;聞到汽油味或柴油味,馬上上報;發現雷管、炸藥吾的,更要上報!
隨後又情緒高昂,鼓舞士氣:各位同仁,成績來之不易,榮譽更要珍惜,回首過去,我們晝夜奮戰,日進鬥金;展望未來,我們榮華富貴,前途似海!
功勳屬於大家,汗水澆灌芳華,讓我們以財神的名義起誓,風雨無阻,飛黃騰達!努力,努力,努力!
荷官、打手、男女服務員一同鼓掌。
小諸葛在一片掌聲中,走下台,一出門,就問司機:“我說的這些話,那些傻比能聽懂嗎?”
“差不多吧。”
“一群文盲,費我唾沫!”
小諸葛來到龍海升的洋樓裡:“什麼事,三哥?”
龍海升一臉陰沉:“彪子和羅漢不見了?”
“不見了?不是陪陳三去買雷管了嗎?”
“陳三已經回來了,彪子和羅漢不見人。”
小諸葛一愣:“他們是開幾輛車去的?”
“兩輛。”
“回來幾輛?”
“兩輛!”
“誰開的車?”
“我哪兒知道!哦,對了!陳三說,他和玫瑰、肥牛、棍兒,開了一輛,彪子和羅漢還有兩個司機,開了一輛。”
小諸葛眼珠子一轉:“這個組合不對啊!”
“哪兒不對?”
“兩個司機坐在一個車裡,一個開車,一個閒著,哪乾脆讓一個司機去就行了唄?乾嘛用兩個司機?”
龍海升若有所思:“嗯。可是陳三說,這是彪子和羅漢的安排!他還說……”
龍海升說到這兒,遲疑了,萬一肉彪子和鐵羅漢真有二心,他作為老大,臉上也無光啊。
小諸葛忙說:“三哥,我們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龍海升注視著小諸葛:“你最近有沒有發現彪子和羅漢,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小諸葛懵了:“不對勁兒的地方?沒有啊!三哥的意思是?”
龍海升眉頭一皺:“陳三說,今天白天他們和麻六接頭的時候,彪子和羅漢把陳三支開了,他們單獨和麻六聊了一個時辰!”
小諸葛一聽這話,也緊張了:“單獨聊了一個時辰?”
“嗯!”
小諸葛思忖片刻,哈哈大笑:“謊言!絕對的謊言!”
“為什麼?”
“三哥,你想想,彪子和羅漢如果有二心,乾嘛非要當著陳三的麵表露呢?以往這麼多次購買軍火,都是彪子和羅漢去和麻六接頭,如果他們想勾兌什麼,任何時候都能勾兌!何必非要這一次呢?”
龍海升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這就對了!他媽的,陳三又在耍伎倆!離間計啊!”
小諸葛不愧是小諸葛,腦子反應極快。
突然,小諸葛臉色驟變,大吼一聲:“壞了!”
龍海升一驚:“什麼啊?”
“彪子和羅漢凶多吉少了!”
龍海升一驚:“不會吧?誰敢啊?”
小諸葛目光冷峻,聲音都顫抖了:“三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出大事了!彪子和羅漢,恐怕……”
龍海升身子一震:“陳三乾的?還是麻六?”
“陳三的可能性大!”
“我不相信!彪子和羅漢人高馬大,還有槍,乾不過一個陳三?”
“就怕出其不意!打冷箭!”
“有沒有可能是麻六呢?”
“也有這種可能!如果是麻六,事情就更大了!麻六如果隻對彪子和羅漢下手,放了陳三,那就是裡應外合!陳三是內奸!”
小諸葛這個推理就有點過激了,但也不怪他,他不知道麻六和陳三爺之間的恩怨。
龍海升坐在沙發上,屁股底下都出汗了,黏糊了:“我們和麻六沒過節啊!我們是他的大客戶,財神爺啊!”
小諸葛果斷說道:“那就是陳三!陳三乾掉了彪子和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