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路德士番菜館。
番菜館,意思就是番邦菜館,也就是咱們現在吃的西餐。
楊登歡和曹有光坐在一側,船越文山和河下世良坐在另外一側,每個人麵前一份牛排,但是幾個人都沒有怎麼動。
“嘗嘗,這一家牛排味道不錯,我之前來上海出差時,就經常來這家吃牛排。”曹有光笑著對船越文山和河下世良說道。
“我對飲食條件不高,吃什麼無所謂。”船越文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之所以會沒有需求,即便是說得再清新脫俗,其實大多是因為收入太少。”楊登歡笑著看了一眼船越文山,接著說道:“以後就不一樣了。”
船越文山抬頭看了一眼楊登歡,正要說話,曹有光取出一遝鈔票放在桌子上。
船越文山一愣,眼睛一亮,問道:“這是?”
“五十塊錢,拿著請一些知心弟子們吃吃飯,聯絡一下感情。”曹有光放下了刀叉,笑著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船越文山看著桌上鈔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拿著吧,知道船越叔叔平時沒什麼錢,這點錢也好貼補一些。”河下世良說著話,將桌上鈔票卷起,放入船越文山口袋。
“這怎麼合適!這怎麼合適。”船越文山雖然推讓了幾下,拗不過河下世良,隻得任由河下世良將鈔票塞入口袋。
“不必客氣。”曹有光大手一揮,頗為豪氣地說道。
“你們想讓我們做什麼?”船越文山看著曹有光說道。
“你們黑龍會在我們那裡有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曹有光又問道。
“我知道,他的代號叫做山鷹。”船越文山淡淡地說道。
曹有光和楊登歡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曹有光點點頭說道:“原來這個人代號叫做山鷹,你知道山鷹的具體情況嗎?”
“不太清楚,不過……”船越文山搖了搖頭,但是又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不妨事。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好了,說不定對我們有作用呢。”曹有光笑著說道。
“有一天,我聽到田中健一和犬養下作的說話,說山鷹已經被提拔成科長了!”船越文山說道。
“科長……”曹有光眼睛一亮,梁大胡子不正是科長嗎?!
“聽到他倆談話?”楊登歡皺眉問道。
“偷聽,是偷聽。”船越文山紅著臉說道。
“你經常偷聽田中健一嗎?”楊登歡又問道。
“這不是因為這一段時間,黑龍會在對付河下世良嗎,我怕他們真得找到河下世良,對河下世良不利,所以就留意的多了一些。”船越文山說道。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你知道的?”曹有光又問道。
船越文山搖了搖頭,似乎在竭力,但是仍然想不起來。
“你再想想,關於這個山鷹,還有什麼可以提供的,哪怕是某一段話,或者某一件事也行。”楊登歡鼓勵著說道。
船越文山眼睛朝上翻去,好像是凝神思索。
突然,船越文山眼睛一亮,回憶著說道:“大概在去年9月份,田中健一說‘山鷹最近時間工作比較忙,恐怕沒有時間出來聯絡’。”
“9月份……比較忙……”楊登歡喃喃自語,曹有光聽了也皺起眉頭。
“還能想起來什麼嗎?”楊登歡又問道。
這一次,船越文山徑直搖了搖頭說道:“想不起來了。山鷹是田中健一放在你們那的王牌,輕易不舍得拿出來用,在我們會中,山鷹的存在更是一個秘密,我也是偶然才知道了這件事,但是知之不詳,再多的情況,我也沒有了。”
曹有光點了點頭,船越文山說得不錯,臥底潛伏,多麼機密文件如果船越文山知道太多,那反而不對勁兒了!
“你能接近田中健一,成為他的心腹嗎?”曹有光問道。
“恐怕很難。田中健一這個人很多疑,幾乎不相信任何人。”船越文山歎了口氣說道。
“如果說我送你一件禮物呢?”曹有光笑道。
“禮物?”船越文山一愣,隨後苦笑了一下,說道:“什麼禮物能打動田中健一?”
“矢口好二怎麼樣?”曹有光又笑道。
“矢口好二在你們手裡?”船越文山一驚問道。
“你們不知道?”楊登歡有些疑惑,按理自己留在巡捕房的那個日本人,已經把消息傳了出來才對啊!
“至少我不知道。”船越文山說道。
“給你一個機會,把矢口好二救回去。”曹有光笑道。
“救回去?恐怕沒那麼容易吧?我是怎麼發現矢口好二的?街上轉轉就能見到矢口好二?田中健一可不是傻子!”船越文山冷笑了一下說道。
“田中健一為什麼要把花間晴子送給你?當然是為了河下世良。今日河下世良和你接頭,邀你幫他對付黑龍會,你假意應允,跟蹤河下世良,意外發現了矢口好二,於是將他救回。”曹有光侃侃而談,眼睛望著河下世良。
“我們在那裡見的麵?”船越文山問道。
“鶴湯屋。”曹有光說道。
這事無法作假,畢竟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河下世良和船越文山聯係,誰知道其中有沒有黑龍會的人。
船越文山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帶走矢口好二?”
“今天晚上。”曹有光說道。
楊登歡伸手在桌上虛畫,將三義倉庫布局簡單的畫了一下說道:“這裡是蘇州河邊的三義倉庫,能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