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登歡見大家微微發楞,笑著又說道:“山鷹9月份‘工作很忙’,我覺得這條線索不應該被我們遺漏!餘區長和各位回憶一下,咱們9月份是不是搞了什麼大行動?”
餘獨醒聽了,並沒有露出高興地模樣,反而皺起了眉頭,有些納悶地說道:“9月份,大行動?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餘獨醒猛然一驚,眼睛狐疑地望向吳正和郝偉,心中想到不會是這兩個老家夥,背著自己搞什麼行動吧?
餘獨醒眼中意思,吳正和郝偉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更是明明白白,都是一震。
正職對於副職,一般來說十分寬容,表麵上必須一團和氣,一些小小不言的不恭敬或者打點擦邊球的過失,長官一般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正職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副職越權!什麼“你太累了,多注意休息”“這點小事我沒麻煩你,幫你處理了”這類事情是正職最為不能容忍。
隔桌拿饅頭,官場大忌!餘獨醒眼神中帶著些許不善,嘴角慢慢扯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熟悉餘獨醒的人都明白,這廝是特務處中有名的笑麵虎,臉上出現這種表情,說明暴風雨已經離得不遠了!
“九月份……”郝偉裝作回憶的模樣,猶豫著說道:“我在金陵總部學習啊!咱們區裡有什麼大行動了嗎?”
餘獨醒眼睛瞟向吳正,這隻老狐狸,仗著自己老資格,一貫和自己唱對台戲,會不會是這個老家夥?
“9月份是挺忙的。”吳正先是歎了口氣,不等餘獨醒眼睛瞪起,隨後就說道:“9月份杭州警校新分來幾十個學員,我分管人事,帶著韓檳他們整整忙了快一個月,這才把這些人的情況錄入到咱們檔案中!”
餘獨醒一怔,吳正說的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吳正又接著說道:“區長你忘了,有幾個學員來曆不清,外調的函還是你簽的字呢!”
餘獨醒一下子想起來了,是有吳正所說的這麼一回事,那一段時間,吳正確實忙的腳不沾地,估計沒有餘力再去折騰其他的事情。
“好像9月份,咱們區裡沒有搞什麼大行動吧?我是一點印象也沒有。”陳廣搖了搖頭說道。
王維浩也點著頭連聲附和,說上海區9月份沒有搞什麼大行動,行動二科不可能那麼忙。
餘獨醒眼珠微轉,心中電光火石般的一閃,眼睛利隼一般瞪向吳正,把吳正嚇了一跳。
“你剛才說什麼?”餘獨醒皺起眉頭問道。
“我說9月份我和韓檳很忙……”
餘獨醒和吳正都不是傻子,在特務處能混到這個位置,怎麼可能是傻子!
剛才兩個人心思都用到爾虞我詐上麵,自然忽略了重點,這一會兒可就明白過來了!
“你是說‘山鷹’是韓檳?”吳正驚疑地說道,神色大變。
吳正分管人事和總務部門,人事科長韓檳算是他的直接下屬,如果韓檳是奸細“山鷹”的話,自己又怎麼能逃脫乾係?
“要不然呢?又是科長,又是9月份工作很忙,不是韓檳又是哪個?”餘獨醒陰沉著臉說道。
“梁耀明就沒有嫌疑了?會不會是敵人魚目混珠之計,為的就是打亂我們的節奏?”吳正說道。
餘獨醒無語,這種事情,誰又能打得了保票?莫不成因為一句話,就抓了韓檳,放了梁耀明,這豈不是成了兒戲?
“無論是梁耀明,或者韓檳。”楊登歡見幾個人都不再說話,這才緩緩說道,果然楊登歡一開口,成功地將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無論奸細是他們二人中哪一個,有一個人非常重要。”楊登歡笑著說道。
“哪一個人?”餘獨醒問道。
“丁慶!”楊登歡淡淡地說道:“隻要審他,定然能審出來問題。”
“審了!但是這小子隻是說自己和吳燕在聊天,彆的什麼也不肯說。”
餘獨醒說到這裡,吳正臉上非常難看,眉頭緊緊皺起。
“修車廠的消息,隻有周兵和丁慶知道。所以奸細也就隻能從他們倆其中一人來獲取這個信息,排除掉周兵的可能,剩下的隻有丁慶一種可能了。”楊登歡笑著說道。
“丁慶怎麼傳遞的信息?”餘獨醒有意無意間看了一眼吳正,又問楊登歡。
“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在人事科和吳燕聊天的時候,另外一種就是在廁所的時候。”楊登歡說道。
“現在不是已經確定是在廁所中傳遞消息了嗎,怎麼又扯到人事科了!人事科當時那麼多工作人員,大庭廣眾之下,又怎麼傳遞消息?”吳正神色鐵青,冷哼了一聲,冷冷說道。
“大庭廣眾之下,傳遞消息這樣的方法,咱們都是職業特工,就不用多說了吧,相信每個人都有一些手段。”楊登歡笑嘻嘻地說道。
“是啊!像什麼敲桌子利用節拍,唱歌利用音符數字,包括一些特定暗語,這些都可以傳遞消息。”曹有光也在一旁說道,說完看了一眼楊登歡,點了點頭。
老曹還算夠意思,這種得罪人的事,也肯幫我分擔。楊登歡心中有些感激。
“自相矛盾!一會兒說是廁所中泄露的消息,一會兒又說是在人事科,敲桌子打板凳泄露的消息,何以能夠自圓其說!”
吳正譏諷地說道。
吳正說完,眼睛望向另外一個副區長郝偉,想要找找援助,郝偉神色端嚴,目光向前,絲毫不左顧右盼。
餘獨醒知道吳正之所以會和楊登歡爭論,並不是因為楊登歡說的沒有道理,而是這中間夾著吳燕呢!
如果按照楊登歡所推論,吳燕就很有可能有丁慶同夥的嫌疑。
即便是之後查清楚吳燕和此事無關,但是也有了汙點,吳燕今後升遷一定會受此事影響。
餘獨醒雖然不相信吳燕和丁慶是同夥,但是樂於看到吳正吃癟,所以就地任由楊登歡和吳正爭辯。
“信息,是丁慶在廁所中泄露出去的,那麼奸細怎麼知道丁慶要在廁所中泄露消息,而提前躲進隔斷?”楊登歡淡然說道。
楊登歡話音剛落,曹有光就大聲說道:“噢!明白了,丁慶很有可能是在人事科給奸細傳遞消息!讓他提前到廁所等候,然後又故意拉著周兵上廁所,好像是在聊天,其實是在給奸細報信!”
“咱們已經調查過了,丁慶在人事科這段時間,並沒有一個人離開。”吳正說道。
“但是,有些辦公室可不僅僅隻有一個門!”這一次說話的卻是餘獨醒。
“這……”吳正一陣語塞。
眾人見餘獨醒開口,大家都把眼睛望向了他,餘獨醒眼中放光說道:“那就再審丁慶!”
審訊室。
丁慶被綁在木樁上,身上鞭痕累累,顯然已經挨了不少。他看著麵前上海區的幾個頭麵人物,臉上露出一絲驚恐。
“丁慶,說一說,咱們上海區的奸細是誰?”餘獨醒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