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感受到背後似乎有人注視,他回頭一望,對上了夜白衣的視線。
他嘿嘿一笑。
“夜大宗主,你們天心宗的寶貝確實多,下次我還來光顧。”
王詡語氣輕鬆,顯然是對之前的事不再深究了。
一看王詡主動給台階下,夜白衣笑道:
“你可少來,我天心宗就是家底再厚也經不住你王詡氣運雄厚啊!”
“哈哈哈哈哈,貴宗風水寶地,人傑地靈,天狼放在這兒我也就放心了,相信經過此事,沒人敢動他了。”
說到這兒,他用餘光一瞥,小狼刀疤臉上的兩個眼珠子通紅,陽光一照,似乎有某種晶瑩的液體掛在眼角。
王詡一看,笑了。
“男子漢大丈夫,淚可不輕易流。”
他打趣道:“怎麼?這是有感於殿下我的英明神武?”
天狼隨即破涕為笑,“我天狼真心為殿下此行的收獲感到高興。”
“高興是對的,每個人都該跟我一起高興。”王詡咧了咧嘴。
“夜兄,彆板著臉了,你也樂嗬樂嗬。”
夜白衣抱拳一笑,大袖飄飄,於風中有仙人之姿。
“殿下之命,我夜白衣豈敢不從?”
他眨了眨眼睛。
“我天心宗雖不吃葷,處理素菜卻也有獨到之處,今日天心宗備宴,殿下可否賞光?”
“夜宗主開口,我王詡就是再忙也得擠出時間不是?”
王詡將這俏皮話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夜白衣笑了笑,伸出手來拍了拍天狼。
“小狼也同去。”
“好。”
天狼點了點頭。
天心宗各處轉眼便掛上了紅色的燈籠。
鵝黃燈火與青綠山巒交織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之間。
王詡眼見燈籠掛在青灰色的石瓦上,頗有些不倫不類的美感。
“夜宗主的寶地掛上燈籠後,倒是有一種世外高人穿鎧甲的感覺。”
“哈哈哈,殿下太會說笑了。”
夜白衣嗬嗬一笑。
“宗中弟子眾多,卻都隻是苦修,久而久之便成了執,如若不加以疏解,那便成了嗔,我這也是借殿下的光,讓他們體悟一下人間是何種樣子。”他感慨道。
“原來如此。”
王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隨即他開口道:“夜兄說得沒錯,人世間有太多值得體悟的東西,若隻是一味修煉,反倒忘了剛剛踏入修煉一途時的初心。”
“殿下此言有理。”
夜白衣攏起衣袖,拍了拍手,同時朗聲道:“王詡殿下賞光,做客我天心宗,才有今日宴席。殿下說,希望諸弟子不要忘了修煉時的初心,來,上菜!”
“謹記殿下良言。”
“殿下千歲!”
夜白衣話音一落,亂哄哄的聲音便從四麵八方響起。
還有弟子遙遙朝此處躬身行禮。
王詡看得出他們很久未曾放鬆了,顯然是對這次宴席很期待。
他麵帶微笑,抱拳回禮。
“夜兄,這是何意?”王詡小聲詢問一旁夜白衣。
“殿下有所不知,這次宴席我是借殿下名頭擺的,金剛堂那些老頭子們才肯答應,不光下麵弟子,我也期待這頓飯好久了。”
夜白衣也壓低嗓子,小聲回應道。
“殿下天潢貴胄,想必不會在乎我這小人狐假虎威吧?”
王詡被這話逗笑了。
“夜兄,這份大禮我就收下了。”
他已經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如果真是金剛堂長老不答應,那夜白衣此時不說其中緣由,他也不會知道。
更何況還特意在開宴前提到,是因為自己來,才有今日宴席呢?
王詡認為,夜白衣此舉原因有二。
一是表忠心,特意表明王詡殿下身份,通過眾弟子的反應來證明天心宗從未動搖的親皇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