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官道之外的一條小道上,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四蹄翻飛,沿路疾行。
它座上的男人隨著馬背起起伏伏。
正是王詡和包子。
掩麵躺在馬背上的王詡眉頭緊鎖,雙眸緊閉。
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
王詡在中掌昏迷前的最後一刻,灌下了一大口生機泉水,就憑這一大口生機泉水,王詡背後的傷勢得以逐漸轉好。
而且好在有麒麟大人對包子的耳提麵命,使得包子可以避開人群,在小道上一路飛奔。
“呃...”
一聲呻吟過後,王詡悠悠轉醒。
......
“你這閹狗,王詡沒死也敢回來複命!”長孫雄圖從台階上大步而下,憤怒地質問道,“朕沒告訴你,若是他敢逃,那便以刺客論,就地處死的嗎?”
劉瑾將頭埋得很低,將眼中的不耐神色掩飾得很好。
他前幾日才發現,新魏帝長孫雄圖居然連魏帝世代所用的傳國玉璽都沒有。
先前長孫玉監國,玉璽自然被他拿走了。
劉瑾原以為長孫雄圖是個厲害角色,畢竟他扳倒了老魏帝和長孫玉,自己跟著他肯定前途光明。
可是哪有帝王連玉璽都沒有?
太跌份了。
宮中人如浮萍,一吹就散,更很難談得上忠心。
再加之長孫雄圖自倉促登基以來從不施加恩德,對劉瑾這樣的大太監也是動輒非打即罵。
這與先前監國的長孫玉一對比,高下立判。
故而劉瑾在趙老的暗示下,已經悄悄倒戈到了長孫玉一派。
隻是他作為宮中人,未到塵埃落定之時不能站出來旗幟鮮明的倒戈。
隻能順水推舟。
故而在他這幾日的刻意散播下,玉璽不在長孫雄圖之手的消息已經從宮中慢慢流傳到了外界,劉瑾相信這消息要不了幾日便會發酵。
屆時民間又會是怎樣一片景象呢?
劉瑾跪在地上低著頭,任由長孫雄圖辱罵,他眼中的快意之色越來越盛。
若非不想背上弑君大罪,就憑他的本事,殺一個長孫雄圖很難麼?
暫且忍著你。
劉瑾微眯雙眼,收斂起危險的光芒。
他故作痛呼道:“不敢了,不敢了陛下,您饒我一命...”
......
“前輩,你若是再不放我走,那夜某便要拚命了。”夜白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王詡如今可能已經落入長孫雄圖之手,他必須儘快探明情況。
伏波將雙手背在身後,自信一笑,他努了努嘴,左腳一步踏出,劃出一條橫線。
他站在這條線前。
“若是老夫向後退一步,你便可以從這裡離開。”
夜白衣慘笑一聲,“好。”
“不是我不幫你,隻是老夫欠長孫雄圖一個人情。”伏波破天荒地解釋道。
“無妨。”
夜白衣定了定心神,右手掐出一道劍訣,隨即一道顏色變化無常的小劍在他手指上顯現而出。
他麵容淡定,以指肚劃開眉心。
他指尖小劍嗖地一下鑽入眉心。
白衣勝雪,夜白衣大步而行,狀如謫仙。
“我有一劍,正大堂皇,如君子之心,名曰天心...”他朗聲長笑,“自先師手中繼承,已藏劍十年,今日劍出,請伏波前輩賜教。”
“好。”
伏波見狀,原本笑吟吟的麵容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他不再將雙手負在身後,而是將手化掌為拳,擺了個武者打架時起手的拳架。
“剛剛老夫與你廝殺之時,你是否在奇怪老夫沒動用武魂?”伏波自說自話,“老夫的武魂,就是我這雙拳頭。”
“這一劍,名為定心,請前輩指教!”夜白衣行走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後居然跑了起來。
一襲大袖迎風獵獵作響,夜白衣眼中青蓮搖曳生姿,他將手掌攤開,如同牽絲引線一般拉拽著什麼。
青如碧波的利劍隨其手掌律動自眉心而出。
一劍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