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礁石雖堅,卻終會被浪消磨乾淨。反而是風中柳絮,隨風飄動,直至落地也無礙。”
伏波一把拉起王詡。
王詡吐掉口中鮮血,眼中若有明悟。
“再來。”
這一次,麵對伏波遞上來的拳,他控製著肌肉鬆弛,沒有硬抗,並且順著拳中勁道倒飛而出。
雖然再度撞進了牆麵,但是這次明顯比上幾次的狀態好上太多。
“來!”
王詡心念一動,逍遙遊神通發動,再度迎上。
......
一拳拳擂在他的身上。
王詡一次次被打退。
但與此同時,他體內的浩然氣也因為運轉不息而變得無比凝實。
心中山河內的新生命們麵對所屬環境的浩然氣不斷被抽空,他們隻能不斷逼出潛能,通過不停修煉來反哺。
他那一身綢緞衣服扛不住拳頭帶來的力量,早都成了破洞,王詡為了方便挨打,他甚至選擇把上身裸起來。
直到夕陽西下。
“來!”
王詡望著伏波挑了挑眉。
伏波揉捏著手掌,遲遲未動。
“怎麼,沒勁了?”王詡笑道。
一天下來,他也和這老頭熱絡不少。
伏波指了指窗外。
“不,是老夫下班了。”
“留個飯?”
“不了,跟達官顯貴吃飯老夫吃不踏實。”伏波擺手拒絕,“哪怕我在街上隻吃炊餅,也比王府裡的盛宴來得舒坦。”
“行,人各有誌。”
王詡也不強求。
“明兒還來。”
伏波抱了抱拳。
王詡則是無聲地咧了咧嘴。
二人收拾完東西,正欲下樓之際,伏波卻突然停下腳步。
“殿下可有鯨吞宇內之心?”
伏波說話時是背身的,王詡看不到他麵上的神情。
“先生為何有此問?”
伏波笑了笑,繼續下樓。
“我觀殿下年紀輕輕意誌卻非常人所能及,如此,則必是心有大誌之輩。若是不欲君臨天下...老夫便有些想不通了。”
王詡指了指窗外夕陽。
“時辰不早,先生若再晚些,炊餅攤子怕是收了。”
“不會的,因為老夫跟那炊餅攤主說,我和秦王有舊,事畢便會光臨他家。”
“那攤主怎麼說?”
“攤主一聽這話,忙是先跟我誇讚秦王的好,剛剛加冠便屢立奇功,還說古今從未有一名皇子能做到這種地步,有秦王,大燕幸事也。”
王詡聞言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好了,老夫吃炊餅去了,殿下彆送了。”
伏波笑著搖了搖頭,大步離去。
......
夜晚的秦王府內,王詡泡在藥浴裡。
霧氣中,他總能想起魏國之行的一幕幕。
兄弟相殘,弑父登基,同室操戈。
這些事每每想起,便是他這個外人旁觀也覺得醜陋不堪。
反觀大燕,自己與兄長並無嫌隙,究其原因便是在某些方麵,兄長有意讓著自己。
今天伏波所言,意有所指,絕不是心血來潮之言。
加冠這短短一年時間內,自己的確出了不少風頭,以至於連百姓都誇耀自己的賢名。
而自己手下的勢力也遠遠蓋過了兄長。
彆的不提,單一個父皇放到自己手中的風雨樓,便是王烈目前勢力所遠不能及的。
更彆提自己一力扶植起來的長孫玉。
其繼位魏帝,背後的政治資源有多少,怕是人儘皆知。
而作為紐帶的自己,魏國之行可謂拉了一波大大的聲望。
反觀自家兄長呢?
鎮守邊疆數載,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