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來,赤陽似火,轉眼又一月。
大地升溫,春草吐綠,鳥鳴花香,行軍途中的兩側樹木逐漸抽出嫩葉,各處生機勃勃。
王詡從樹上的嫩芽上抽回視線,他伸出手來感受著四周漸熱的風浪。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和龜縮在庸烙關內遲遲不出戰的巫湖僵持了半個月之久。
巫湖希望堅守城關,他也不希望攻城。
兩軍主帥的意見不謀而合隻能證明他們各懷心事。
不過這樣很好,至少王詡認為很好。
因為巫湖如果衝出來選擇與自己決一死戰,那麼他就會發現一直拖住涼軍的大敵不過是一隻“紙老虎”。
隻是不知道鐵帥那邊如何了。
王詡轉著輪椅往營帳內走去,這些天他的營帳內已經吵翻了天,天狼、常生還有那位新加入自己團隊的小狀元,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王詡沒有乾預,反而選擇讓他們去吵。
年輕人不怕想法多,就怕沒想法。
“殿下,您可算來了!”
果不其然,自己剛一拉開帳簾就有人拉著自己要求評理了。
王詡看過去,發現出言者是小狀元,隻是此刻的桓溫沒了初見時的溫文爾雅,變得臉紅脖子粗。
果然,誰在軍中待久了都這樣。
“你們的事先不急,白衣和白也他們人呢?”王詡看了看帳內,發現夜白衣和白也都沒在,遂出言問道。
“夜宗主和白禮官二人又去關前挑釁了,依卑職的淺見,我軍能在這裡牽製巫湖這麼久,少不了他們二位罵戰的功勞。”
常生在一旁彙報,雖然他也同樣麵紅耳赤,但是語氣還算沉穩淡定。
他的表現被王詡儘收眼底,不得不說,在軍旅淬煉過的常生曆經時間的磨煉變得愈發沉著了。
“的確,要是沒有二位大人輪著罵戰,巫湖說不定真會懷疑我軍是否故布疑陣。結果這麼一弄,他隻會認為咱們是在激他出戰了。”天狼在常生身邊補充道。
“據說這幾日,巫湖氣得頭都快裂開了,但還是嚴令下屬不許出戰,可見他定是信以為真了。”
“小狼,常生,你倆把他們叫回來,凡事過猶不及,要是真把巫湖激出來就不好玩了。”
天狼常生走後,王詡看了看還跟鬥雞似杵在那裡的桓溫,輕笑一聲,“小狀元,你說說看,是誰給你氣成這樣?”
“殿下,卑職不是生氣,卑職...”
桓溫被王詡這麼一問,如同感情找到了宣泄口,一路傾瀉而下。
桓溫心裡實在是委屈,天狼和常生那倆二愣子一唱一和,在輿圖前一邊商討戰略一邊順帶著氣他。
明明是政見不同,卻非得動不動就比劃拳頭,天狼時不時就展示一下肌肉,而常生還在一旁裝模作樣地拉架。
桓溫知道他們不可能真動手,但就是憋屈,這跟書裡教的也不一樣啊!
結果殿下回來了,他倆裝的人模狗樣地大搖大擺離開了,就他一個人丟了風度還氣得臉通紅,而且要被殿下追問是不是受委屈了。
想當年自己在皇城麵對天大的強權也沒折過腰,沒成想栽在這倆滾刀肉身上了。
再說天狼和常生二人出了帳,天狼被常生一把拉住了。
“咱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桓兄弟畢竟是文官出身,跟咱們軍中糙漢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