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對惜靈衣恨之入骨,但還不懼,憤怒道“放開我!我是神界仙神,在輪回司有身份備案,你敢動我,九幽界不會有好下場!”
確實挺嚇人的,眾人神色凝重。
惜靈衣卻冷淡道“上次燭九幽不是把你們神界接引人踢了,還把天門擊碎,怎麼還沒來人?可見你們這些小職員也沒有讓上麵大動乾戈的意圖。”
“或者說某些繁茂的大世界,對你們都是這個態度?”
廣元仙君“……”
是接引人不想報複嗎?是他不敢。
聽出對方語氣中的殺意,他開始慌了。
語氣沉凝道“輪回司職員可以受辱,但一旦殞命就會反饋,介時立刻就能鎖定這裡,檢測到是區區小世界,她們彈指間便能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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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殺我?”
原來如此,惜靈衣倒真有些顧忌。
但不多。
“沒關係,我在神界有人脈。”
廣元仙君一臉懵“???”
她不是九幽界土著嗎?她哪來的人脈?
惜靈衣沒解釋,手心仙氣湧動,將廣元仙君的魂魄一點點湮滅,原本也想封進磚中造福世界,轉念一想這麼多年相處沒有感情也有相伴之情。
就讓他乾脆地死吧。
廣元仙君慘叫著隕落了,死前都在後悔自己就不該下界!
……
與此同時,紀期也已經油儘燈枯,他所有事都做完了,身影淡化近無。
他飄到沉睡的燭九幽身前,麵帶暢懷的笑意,環住她的脖頸,就像在依偎大人的小孩。
晶瑩的淚珠卻大顆大顆地掉,又一顆顆歸為虛無。
“如果我僅僅是星君就好了。”他哽咽著說。
紀期,便意味著星君的不純粹。
他留戀地伸手摸燭九幽俊秀的側臉,短小的手卻開始消失。
沒摸到。
紀期眼中掠過痛意。
眾人見這生死離彆的場麵,忍不住心頭泛酸。
哎,九幽上神這一生,終究是太苦了,苦儘甘來時,低穀時的唯一陪伴、靈魂至交好友卻要離她而去。
眾人心有感懷,有些人已經哭出聲。
就在這時,鬼機靈扇動湛藍色的翅膀,抓住紀期另一隻還沒消散的小手。
“彆抱啦,讓你爭寵那麼久還上癮了!”
紀期回頭瞅她,大罵“鬼機靈你個畜生!我都快死了你還跟我爭!”
鬼機靈小嘴一憋,“敢罵我?起飛咯!”
她一腳踹飛同樣很小的紀期,然後叉腰大笑“哈哈哈”。
眾人“!!!”
人之初,性本惡!!!
紀期被踹的倒飛出去,吱哇亂叫,“鬼機靈你個,我他喵恨死你了!!”
但很快在空中撞到一個人。
紀期一怔,抬頭看見一張蒼白虛弱但清俊如玉的臉。
是被滄孑吊起來放血的玉之清。
低垂的睫毛下一雙清冷漆黑的瞳孔。
鬼機靈扇扇翅膀,玉之清就脫離了風梧枝條的控製。
他抓住鬼機靈,蒼冷啟唇道“她需要你,你不能死。”
紀期愣住,腦子沒反應過來,但忽然睜大雙眸。
玉之清又拔除了自己生長出的情根,他遠遠凝望一眼燭九幽,唇邊溢出一絲柔軟的笑意。
“梅霽雪,我喜歡你。”他輕聲呢喃。
她是有些人的燭九幽,有些人的燭九,有些人的易遲,有些人的劉鐵柱,有些人的甄有錢,有些人的無名氏……
但隻是他心中的梅霽雪。
短暫的一麵紮根心裡,再沒忘卻那段馥鬱梅香。
但梅香的重量在天地間太淡,無邊的雪原卻太遼闊沉重。
少一段香,無妨。
少一個他,也無妨。
玉之清手指點在眉心,闔眼,消融自己所有的記憶,隕滅自己的靈魂。
在這個過程中,如鬼機靈預料的那樣,玉之情的無情道在這種不留退路的無私犧牲中臻至極境。
瘋長到極點的境界,瀕臨死亡的他。
造就一個似人非人、似道非道、似仙非仙,極其接近天道的存在。
他成為了一個純粹的,裝載無情大道的空白軀殼,他包容一切,寬和一切,牽引萬物。
包括紀期的那四分之一,星君的記憶。
這種詭異的平衡狀態隻能維持短暫的一瞬間,下一瞬間就會因為玉之清的死亡轟然崩塌。
鬼機靈抓緊時間,手腳並用把星君的記憶塞進這具空白的軀殼。
軀殼接納了這段記憶,道和記憶支撐了這副軀殼。
於是形成了一個沒有靈魂徒有記憶的特殊存在。
不是人,不是仙,不是神,可以定義為天道的分身——星君。
玉之清的瞳孔黯淡又亮起,並再次適應性沉睡,存在的已經是另一個人。
玉之清死了,星君陷入昏迷。
軀體的樣貌和形態也在向著記憶靠攏,完全成為另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的陌生人,應該稱他為星君。
鬼機靈拍著手嘻嘻笑提住了墜落的星君,“成功啦成功啦,我也太聰明了吧!!”
眾人“!!!”
臥槽,這是什麼魔鬼操作!!
還能這樣!?
眾人一愣又一愣。
惜靈衣若有所思,“不是所有無情道都可以,必須是犧牲的杠杆另一端足夠重足夠無私,才會得到天地認可,功德圓滿。”
玉之清確實死了,他抹殺自己時,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退路也沒留。
所以他才能成功。
沒人想到玉之清能做出這樣的事。
絕崖弟子在哀痛,“大師兄……”
鬼機靈昂著頭說“可不是我叫他犧牲的嗷,是他問我有沒有辦法留住星君的記憶,我當然沒辦法,不過我可以想辦法。”
“這一想就想起主人好幾萬年前曾經說過,極致的無情道就是天道,天道容納萬物,我跟玉之清說了我也是第一次上手,不確定會不會成功,他還是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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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崖弟子一聽,更是抹眼淚,方熾泓和簡羞容神色灰暗。
想收集個屍體靈魂什麼的,發現什麼都沒有。
玉之清這個人很懶,什麼都沒留下。
隻有記憶提醒他們,有這樣一個清冷玉質、一腔赤誠的少年存在過。
當真是蕩氣回腸,短暫而永恒。
眾人遺憾歎惋之餘告誡身邊小輩“看見沒,這就是戀愛腦的下場。”
墨懷樽、聞人瑟絕、滄孑、楚弋瞧著歡天喜地擺弄昏迷星君的鬼機靈,深邃的眸子眯起。
就鬼機靈這個樣子,很難讓人相信玉之清沒後路了。
……
此一事結束,惜靈衣也停留夠久,該穿過天門去神界了,不去也不行,九幽界容不下元尊以上的存在。
蓬萊仙島的人n臉懵,來的時候還有宗主,回去時宗主就飛升了?
宗主猝不及防沒了,蕭不疑也廢了,她們蓬萊仙島腫麼辦?
正憂愁著,惜靈衣淡淡啟唇,“本尊今日將蓬萊仙島宗主傳位於琉璃尊主,望其帶領蓬萊仙島長盛不衰,昌盛繁榮。”
“此一縷仙念,護佑我宗。”
她點了下蓬萊仙島方向,一縷令人驚心動魄的力量疾馳而去。
哦,這下再沒人敢打蓬萊仙島主意,她們是有仙界後台的人。
寂滅刀尊和淩雲尊主投以友好敬慕的目光,拱了拱手,“靈霄尊主且去,我等隨後就到!”
“恭送靈霄尊主!”浩浩蕩蕩的宏音彙聚成厚重的曠音,眾人神色敬畏虔誠。
不管怎麼說,是非功過一論,惜靈衣這個正道魁首當之無愧,能有這麼好的領頭羊,三生有幸。
惜靈衣在這種近乎梵音的頌告中失神良久,腦中閃過很多很多,從始至終的一幕幕,最後竟還是定格在當年子語城那場唯一的慘敗上。
“不送送我嗎?”她忽然問。
眾人怔住,她在跟誰說話?
順著視線一看,這才發現燭九幽不知何時蘇醒,正在歪著頭看星君和鬼機靈,眸色幽似寒潭,闌珊波動。
她當然什麼都知道,是沉睡,不是沒有意識。
不知為何,眾人一見燭九幽,還是下意識心頭一悸,那種麵對未知和大佬的敬畏簡直深入骨髓。
燭九幽聽得惜靈衣的話,從椅上起身,認真看向她,“多謝,慢走。”
惜靈衣唇邊漾起笑,那笑有些得逞和暢快的味道。
“我喜歡聽你說‘謝’字。”
“燭九幽,我這算不算勝過你?拋除過去不談,我終究比你先一步飛升,應該說是你助益我飛升。”
她企圖在燭九幽臉上看到一絲窘迫或惱意,以慰藉她幾百年來的耿耿於懷。
但沒有。
燭九幽揚起笑,眉眼彎成光輝淡淡的月牙,毫無陰霾,連聲音都是輕快的。
“當然,你勝過我了。”
惜靈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或者是因為對方寬廣無垠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備受讚揚、心思狹隘的後輩。
或許本該如此,但她是從柒柒那一刻認識的燭九幽,所以那份挫敗和好勝心至今無法消弭。
燭九幽“不急著走的話,我有些話想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惜靈衣娥眉微挑,不待她問便顧自作答。
“當年帶領八大勢力圍剿你的人是我,對你厭惡嫉恨的人也是我,墨懷樽得到星君化為天道時留下的記憶當然不會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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