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步上三樓,來到偏北一個約六十平方的房間,這是專屬於第二課的秘密會議室。遠藤健剛推開房門,高陸立刻感覺到十多雙眼睛一齊掃過來,大多數是帶著疑惑與惡意,也有幾雙是事不關己的平靜!
遠藤健大步走入腳跟一磕:“報告課長閣下,高隊附來了!”高陸同時跟進,摘帽與遠藤健並列立正躬首:“對不起,課長閣下,諸位,高某來遲一步,很抱歉!”
坐在首排第一張椅子的三島崎雄輕輕揮了揮手:“沒關係,高君來了就行,二位請入座。島穀君,申君,會議可以開始了!”
高陸掃了一眼全場,室內本有八排木椅子,但此次會議明顯屬於第二課至少中級指揮官才能參加,所以竟有一大半是空餘。
總共稀稀拉拉坐了四排,除了頭排是日方人員,剩下三排全是中方人員,並且竟沒有一個高麗籍人員參加,更加證明了此次會議的突發性與重要性!
看到遠藤健選擇了坐在頭排的第三個空椅子,高陸馬上也坐到了第三排的第二個空椅子。
密探隊副隊長羅四強、憲佐隊副隊長黃達豐、特彆偵查二班班長戈宦升,特彆偵查三班班長湯睿福分彆坐在其他幾個椅子上。
一個身穿淺灰色西裝,斜挎毛瑟槍套的青年男人站起身朝三島崎雄恭敬點頭,然後又向其他人點頭示意,邁前幾步站到一塊巨大黑色幕布後,並朝島穀康男點了兩下頭:“島穀班長,申某準備好了,可以開始。”
看著站到眾人麵前的第二課翻譯隊隊長申士己,高陸眼裡閃過一絲不屑,卻悄悄用手肘朝右碰了一下,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羅隊長,如此重要的會議,怎麼未見咱們的尤隊附和他的哼哈二將?”
三十來歲,左臉頰有兩道交叉刀疤的短發青壯男人輕哼一聲:“尤隊附他們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咱們也沒資格打聽,高隊附,你還是彆問,否則惹上麻煩可不得了啊!”
坐在高陸左側,一個三十五上下的光頭壯漢雙手抱在懷中低笑:“羅隊長,皇軍交給憲佐隊的任務都屬於內部機密,所以得要謹慎小心,黃某手下兄弟平常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擔待!”
羅四強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低聲回道:“黃隊長多心了,羅某隻不過是幾句玩笑,咱們各負其責,能完成皇軍交給的任務就行,畢竟你我可在一條船上,翻了誰也沒好處!”
黃達豐斜乜著眼睛,喉嚨裡哼出一聲:“羅隊長果然是聰明人,今後黃某和手下兄弟也少不了倚靠密探隊的情報,到時侯可要大方點,嗬嗬。”
乾笑兩聲,羅四強臉上扭動的刀疤卻讓其更顯得猙惡:“都是為了東亞新秩序,好說,好說,嗬嗬嗬!”
靠在黃達豐一側的戈宦升和湯睿福也就二十七八歲,前者留中分頭,身材微胖,標誌性酒糟鼻,眼裡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後者刀條臉,高鼻鷹目,眼神陰冷狡黠;二人朝左側瞟了一眼,卻沒有絲毫反應。
島穀康男起身先朝三島崎雄點頭後,然後朝站在一旁的日本憲兵打了個手勢,佩戴二等兵軍銜的憲兵馬上來到左側將幾扇窗戶的布簾全都拉上,本就光線昏暗的房內頓時漆黑一團。
站在幕布左側的島穀康男朝一架幻燈放映機旁的日本憲兵做個手勢,佩戴上等兵軍銜的憲兵立刻開始熟練操作。
伴隨房內微弱亮光,幕布上出現一張照片,島穀康男大步走到室內中央,用漢語冷冷地發聲:“三天前,虹口憲兵隊發生了一件大事,我第二課翻譯隊有人請假回租界家裡,但隻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此次是皇軍進駐上海以來發生的又一起嚴重事件,甚至驚動了三浦司令官閣下,如果事態發展下去,不用多久,帝國上海守備司令部、駐上海大使館包括南京派遣軍司令部都會知道。”
“翻譯隊在我第二課屬於舉足輕重,和憲佐隊同樣重要,該隊成員掌握著大量關於憲兵隊的重要信息,其中包括一些高級機密!三浦司令官閣下因此將該事件稱為僅次於楊樹浦和新民路之後的第三起惡劣事件!”
“為此司令官閣下特意給該事件取代號為‘三零七’,還將三零七事件交由我第二課辦理,並特彆強調這名失蹤者,活要見人死要屍。課長閣下已在司令官閣下麵前立下過軍令狀,最遲一個月內出結果!”
“下麵請翻譯隊的隊長申士己,介紹一下該事件的詳細過程,申君,請!”
島穀康男稍稍點頭後退到窗戶邊,申士己向島穀康男點頭示意來到左側,然後扯起一口煙酒熏過的嗓子:“各位太君,諸位同僚,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本月七日中午十一點十分,我隊嚴衡義來向申某請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