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當初拋棄我們父子二人的不是你?現在來裝什麼深情?況且您不是也已經再婚了嗎?孟夫人!”
陸之野字字珠璣,如同一把利刃出鞘,把閆文清的內心刨的稀巴爛。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要你。”
她淚眼朦朧,聲音哽咽,就連臉上的疤痕無形中都猙獰了幾分。
“當初我剛生下你,你父親和爺爺偷摸著去山裡打獵沒有回來。
我一直沒有奶水,你被餓的哇哇大哭,你奶奶說拿東西去縣城換一點兒奶粉去。
可她那麼大年紀,腿腳又不好。
於是我便拿了東西準備去縣裡換,為了不引起彆人注意,我隻能翻過山從另外一邊村子去。
可,可誰能想到,夜黑風高,我竟然一腳滑下了山崖。
後來我被人救下,可也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短短數語,道不儘這些年的苦楚,不僅僅是閆文清的,還有陸之野他們的。
“那你現在什麼意思?和我相認。然後再接著做回我的母親?”
陸之野問出這句話的心中還有些許希冀之意。
知道自己的母親並不像村子裡說的那樣,吃不了苦,跑了。
也知道了自己並不是沒媽媽要的孩子。
陸之野心裡是開心的,所有的童年淒苦仿佛都被一句“我沒有不要你”治愈了。
閆文清擦拭眼淚的手一頓,隨後有些期期艾艾的開口:“當初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跟著孟同誌回了京市,以他過世妻子的身份活了下來。
同樣要照顧他不滿三歲的孩子。我以為我一輩子就這樣了。
所以………”
“所以你就甘願當彆人的母親?甚至於彆人的妻子是嗎?”
陸之野剛燃起來的些許溫暖,又如同被寒風吹了一個大口子。
閆文清心中也很是難過,沒人知道她內心的掙紮,老孟這麼多年對她,不僅有敬重。
倆人甚至於在前些年有了一個孩子。
當閆文清恢複了曾經的記憶以後,她也沒辦法麵對自己。
明明曾經她和自己的丈夫感情那麼好。
甚至於有一瞬間她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想起來過往,就這樣稀裡糊塗的過完一生不行嗎?
她臉上的掙紮難過落在陸之野眼裡,隻覺得可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從懷裡拿出那發黃的照片。連同一塊懷表一起扔在了閆文清的腿上。
“我父親臨死前還握著這張照片。
哪怕他整個人被泡的發脹,依舊死死的握住。
奶奶說這塊表是你和父親的定情信物。
既然現在你已經有了新的家庭。
那這東西我留著也沒用了,我也不會上趕著去認彆人的母親當媽。
你就當從來沒有生過我這個人。珍重,孟夫人!”
陸之野說完這些話,就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