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波動一點點在證實空玉心中的猜測,他顧不得其他,鼓動靈氣朝著阿卜杜拉拍去。
夜叉麵哪裡會給他機會,側身,滑步,好大的身子眨眼間便貼了過去,繃緊的肌肉和凝實的拳頭直奔空玉的攻擊而來。
“砰!”
靈氣形成的攻擊手段被打碎,緊接著,夜叉麵極速追上空玉,揮舞雙拳與對方纏鬥起來。
空玉心急如焚,他雖不清楚黑佬阿卜杜拉能夠將「萬物生」施展到何種程度,更不清楚他們打算做些什麼。
但對方冒險出現,肯定是為了逃離伊緒塔卡爾城,也肯定是有把握的。
他之前便與夜叉麵交過手,那時候覺得對方隻是身軀強勁,實力並非值得重視。
直到此刻再度接觸,空玉才意識到對方之前根本沒有使出全力,那每一拳都如山嶽衝撞,震得自己渾身發麻的力量實在讓人感到恐怖。
“師兄!快些阻止他!”
空玉沒了辦法,他騰不出手來,隻能求助空然。
空然之所以被人按在「滌魂鐘」內敲打,主要原因也是在夜叉麵身上。
安昌林與關下月在「聖靈根」靈府內和「阿鼻地獄」中,消耗了太多,就連那黑氣附身,召喚出某種怪異東西的手段也已經用儘。
縱使這幾日躲藏著,卻也不敢肆無忌憚的恢複,現在的實力,恐不如全盛狀態下的五成。
阿卜杜拉正在施法,夜叉麵又在與空玉交手,這也給空然爭取到喘息的機會。
他眼疾手快,趁著安昌林與關下月攻擊的間隙,猛的在「滌魂鐘」內部敲擊鐘體內壁,同時將「滌魂鐘」抬起。
攝魂的聲浪席卷,縱使早有防備,但沒有足以應對手段或是法寶,兩人還是被晃了神。
空然豈會將這得之不易的機會浪費在他倆身上,他以「滌魂鐘」為佐,須臾間便將自己的「獅吼功」威勢擴至極致。
那音波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又似遮天蔽日的烏雲,竟然凝聚成了實質,一道僅有輪廓的半透明巨獅,張牙舞爪地朝著阿卜杜拉猛撲過去。
巨獅從安昌林兩人身旁飛過,掀起衣衫與發絲,也讓兩人的耳中感受到一種堵塞的腫脹。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白影突然閃過,從側翼撞在巨獅腰腹所在的位置。
原來是一位四歲孩童一樣的小巧身形,不過是通體乳白色,顯然是關下月的手段,不過他能捏出來的東西卻是越來越小了。
“麵團孩童”的目的並非是要擊潰空然的孤注一擲,而是為了乾擾。
它也的確完成了任務。
巨獅本是音波凝成的,這一擊使得它開始變得動蕩,不再穩定。
“砰!”
極大的聲響在阿卜杜拉身旁炸開,他麵不改色目不斜視,好像自始至終沒看見巨獅的靠近,實則貼近爆炸的一側,耳中已經滲出鮮血,竟是被音浪刺傷了。
也是早有計策和準備,地麵的震動愈發明顯,直至一抹青紅相間的光,在金光的包裹下,浮現在阿卜杜拉的掌中。
黑佬阿卜杜拉麵露喜色,他沒有半分猶豫,將掌心的東西朝著城牆上搖曳的「業火」丟去,並嚷嚷道。
“安大人,時機到了!”
安昌林也不廢話,按照他們此前就商討過的,一道精純的靈氣朝著那一團青紅色射去。
那是他引動了腹部紮根的,從「樹脂」上得來的一小塊化成的靈氣。
它們相互融合的瞬間,空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出現,隻不過那東西是無形的,讓人隻能隱約感受到它的存在,卻根本看不見任何實質。
之所以能夠確認確實有東西,那是因為蔓延在牆頭上,幾乎什麼東西都能點燃,又無法用尋常手段熄滅的「業火」,竟突兀的消失了一大片。
與此同時,夜叉麵瘋狂的將靈氣宣泄出來,在極短的時間內,形成巨大的靈氣風暴,並朝著空玉席卷而去。
空玉無法忽視,本想勉強抵抗,再騰出手來乾擾對方,不曾想到夜叉麵出手是全力以赴,自己險些被擊潰。
「滌魂鐘」的哀聲回蕩,他隻能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一行四人,帶著一個可有可無的湯叔,從牆頭熄滅了「業火」的缺口處揚長而去。
“可惡,神遺教的狗賊!真是氣煞老衲!”
空玉憤怒的聲音如滾滾奔雷,卻也隻是徒勞無功,虛有其表罷了。
「滌魂鐘」飛起,空然總算是從裡麵鑽了出來,他麵帶歉意。
“那夜叉麵出現的實在突然,手段暴躁強勁,以師兄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力抵擋,還是依仗著「滌魂鐘」,方才能護佑自己。”
空玉對空然的說辭嗤之以鼻,如果他拚儘全力,夜叉麵不可能有偷襲自己的機會,那黑佬阿卜杜拉更不會有施展法術的可能。
無外乎他不願意罷了。
空玉心中清楚空然有足夠的理由和立場,可造成這樣的結果,卻是他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