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畢文山被傳送到七樓最深處的房間裡。
房間內滿是鏡子,這些鏡子是一小塊一小塊拚貼起來的,但怪異的是,隻有少部分能照出畢文山的麵容,大部分鏡子都像電影熒幕般循環播放著某些畫麵。
畢文山大致掃了眼那些能照出自己麵容的鏡子,而後將掌中的鏡子貼上去。
光芒亮起,畢文山進入鏡中空間,他看向不遠處先一步被傳送過來的許明淵,眉頭皺成川字,不敢有絲毫大意和輕敵。許明淵的黑色毛衣背心上滿是未乾的鮮血,雖然顏色不算明顯,但衣服沉得厲害,穿在身上也不好受。
他看向畢文山挑釁似的輕笑一聲,而後右手食指勾起毛衣背心的v領,左手握住匕首向下乾脆一劃。
沉重沾血的毛衣瞬間從許明淵上身滑落在地上,裡麵的白襯衫上同樣沾滿鮮血,大片的鮮血將浸濕染成血色,又黏在他的腰腹上,流暢而不健碩的腹肌若隱若現。
而他的臉頰一側同樣沾染幾滴血漬,在這英俊極致的麵龐上非但不紮眼,反而充斥一絲難言的蠱惑感,配上那雙明亮猩紅的眼眸,竟是渾然一體,仿佛他天生就該這樣,鮮血浸染,危險而神秘。
鏡中空間四麵八方都是鏡子,不同於真實房間中一塊塊拚起來的鏡子,整麵鏡子沒有半點切割。
此刻,在畢文山進來後,四麵八方頭頂腳下都是畢文山與許明淵的身影,前者眉頭緊皺,後者恣意隨性,仿佛他才是這怪誕空間的主人。
“你的能力是什麼,趕緊用了唄,光讓我呆在這裡也挺無聊的。”許明淵說。
他再次笑起來,張揚又邪性的笑容瞬間出現每一麵鏡中,無一不在挑釁地看向畢文山,似乎這真是他的領地空間。
畢文山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回想起先前找到刁秋梅時對方的慘狀,隻覺這人完全不像警察,簡直比他們這些亡命之徒更加瘋狂殘忍。
“我跟那隻會打架的蠢女人不同。”畢文山再一次重複道,“我說了,無論你有多厲害,在這裡都隻能束手就擒。”
畢文山又打了個響指,他的身影於鏡中消失,所有的鏡子映照黑夜的麵容在一瞬亮起。
下一秒,光芒暗淡下去,所有的鏡子消失不見,鏡中空間呈現白灰黑三色,由頂端向下逐漸遞深。
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變化。黑夜依舊是黑夜,連衣服上的血漬都沒變。
畢文山也站在原地,還保持剛剛打響指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卻從嚴肅變成了震驚,那模樣似乎比黑夜還不理解剛剛發生的一切。
“為什麼!”畢文山無比震驚地問。
黑夜:“.......”
大哥,這是你地盤吧。
發生了啥,你不該最清楚嗎。
還有,你問我,我去找誰問啊?
有什麼本該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畢文山震驚之餘又忍不住後退兩步,全然不複剛剛的從容,隱隱有些害怕。
許明淵也察覺到這點,看向畢文山笑著說道:“結束了吧,那現在該到我了。”
先前刁秋梅的慘狀立馬浮現在畢文山腦海裡,“不......”他後退幾步,剛要轉身逃跑卻被許明淵快步追上,而後狠狠按在地上。
“帶我出去。”黑夜說。
“不可.......能——啊!啊!”
畢文山剛說兩個字就被許明淵將一側臉砸向地麵。
這下沒用多少力氣,但畢文山的眼鏡還是被砸碎了,碎裂的鏡片嵌入眼珠,連眼眶周圍都沒幸免。
眼球被刺入的極大痛苦讓畢文山尖叫起來,血在漆黑的地板上開出灼目絢爛的花。
但畢文山看不清,因為那是他眼睛的血,隻此一下,他就瞎了隻眼......
“還不放我出去嗎。”黑夜拽起畢文山的頭發,目光掃過他那隻血肉模糊的眼睛。
含笑的英俊麵容在畢文山另一隻完好的眼中飛速放大,隻聽那染血的惡魔繼續笑著問道:“或者,你想自己另一隻眼也瞎掉嗎。”
肯定不能將人放出去的,從鏡中空間出去,外麵就是關押受害者的地方。
而除了被關在八樓的那個怪物,畢文山確信,這裡沒什麼人能打敗這怪物。
不等畢文山回答,他視野中的英俊青年消失了,轉而代替出現的是一截白皙修長的手指。
隨著靠近,那手指的輪廓模糊起來,幾乎抵在他的眼珠上時,隻剩紅白交雜的詭異色斑。
“你說,我就這麼把你的眼睛摳出來怎麼樣呢。”黑夜輕飄飄地問。
恣意隨性的話語中裹挾無儘的惡意,畢文山絲毫不覺得青年在開玩笑,他剛剛也是這麼折磨刁秋梅的。
“不.......不要.......”畢文山顫抖地說。
“那就放我出去。”黑夜說。
說起這個話題,畢文山再次沉默了,他恐懼害怕到極點,卻仍舊拒絕解除異能。
那架勢似乎黑夜真將他眼珠摳出來,都不會放他出去。
不能再在這裡耗時間了,黑夜想。
雖然有點冒險,但除了逼畢文山主動放他出去,還有另一個方法。
黑夜從口袋裡掏出禁製頸環,給畢文山戴上後,立馬將效果開到最大。
如果這個空間是畢文山用異能形成並維持的,那禁製頸環啟動,畢文山的異能消失,空間也會隨之消失。
而如果這個空間是異能造物,那即使禁製頸環啟動,空間也不會消失,甚至還可能將兩人永遠困在這裡。
但好在,黑夜賭對了,這空間是由異能實時生成並維持的。現在畢文山的異能消失,空間也失去力量來源,眨眼間,兩人回到現實。
這間滿是鏡子貼片的房間詭異荒誕,不等黑夜仔細打量,鏡子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
他抬眼望過去,一麵小鏡子碎裂開來,而四周的鏡子依舊完好。
這些鏡子也很詭異,有些像是投影般在播放很淺的畫麵,有些則能正常映出他的模樣。
黑夜大致看下鏡中的畫麵內容,或強迫,或勾引,又或者彆的手段,然後在不同的床上,不同的男女,在赤身**做著同樣地交媾。
畫麵沒有聲音,但也足夠讓人惡心地想吐。
許明淵目光掃過倒在地上的畢文山,他脖頸上的禁製頸環仍在,顯然這些存有畫麵的鏡子是異能造物。
他手隨機觸在一麵鏡子上,心道要是直接砸了會怎麼呢。
畢文山似乎也察覺到了黑夜的想法,掙紮著呢喃道:“........不!”
隻見黑夜急速揮舞匕首,純黑的匕身上紅色血線在空中留下同樣猩紅的殘影,裹挾著仿若能毀滅萬物的殺意刺入鏡中。
“哢嚓”鏡子碎了。
“哢嚓——哢嚓——!”
清脆悅耳的破裂聲接二連三響起,像在喜悅歡呼,又像在悲鳴哀嚎......
鏡子的裂縫越來越多,每一麵被毀滅重造的鏡中都是許明淵張揚邪性的麵龐,都映出他那雙猩紅的眸子。
他瘋狂而恣意,仿佛是虛妄地獄走來的使者,代表極惡降臨人間,抬手間便將人類塑造的虛假地獄隨意毀滅。
所有的鏡子都碎了。
那一刻,畢文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想跑,可不等爬兩步,就被黑夜重新踹倒在地上。
“本來還想給你留一隻眼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黑夜蹲到畢文山麵前,抓著他的頭發將人再次提起來,輕笑著說:“看了這麼多臟東西,眼珠子還是摳掉,彆要了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愉悅,甚至還有些興奮。
畢文山至今為止見過無數景色,青山綠水、落日雲煙、或者男女交媾、****、孕婦分娩........他從未想過有天自己會瞎掉。
青年那惡魔般的愉悅笑容與他染血的纖長指節是畢文山最後看到的景色。
無儘的黑暗襲來,畢文山的世界隻剩這一種顏色。
頭頂拽起畢文山的力量消失了,他重新倒在地上,還未適應黑暗,極致的痛苦自那空洞的眼眶席卷全身。
他痛苦尖叫起來:“啊——!我的眼啊!”
黑夜無視畢文山撕心裂肺的嚎叫,嫌棄地將眼珠子扔到地上,抬腳踩上去而後用力碾平。
就這短暫的幾秒功夫裡,畢文山徹底疼暈了過去。
突然安靜下來後,黑夜想,正好省得再把這垃圾打暈了。
他再次蹲到畢文山麵前,開始尋找對方的手機。
片刻後,他從畢文山口袋裡掏出一個被踹到變形,徹底報廢不能用的手機。
他大腦短路兩秒,回想一下,剛剛踹人的時候好像是踢到什麼硬硬的東西。
連打四個,居然沒一個手機能用的。
黑夜:“.......”
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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