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跟著嫁娶隊伍轉動,來到了霍家府邸,處處裝點著紅色,賓朋滿座,人們舉杯高慶,向一身紅衣的童煥傑恭喜道賀。
“恭喜啊,霍小將軍,終是抱得逍遙美人歸。”
“江湖俠女啊,霍小將軍你可真是厲害。”
“沒錯,恭喜恭喜,今天必須不醉不歸啊!”
.......
因為章文韶強烈要求觀眾去看大臨曆史,故而即使沒有標明角色,大家也能很好理解。
而在大臨曆史中,確實有關於霍家的記錄。
霍家有子屢建戰功,大臨建立後,封開國將軍,可世享榮華,然其自願請命,鎮西北,守邊疆,一生再未都。
這位讓霍家就此跨越階級的霍將軍並未在史書中留下具體的名字,據說其死後同樣未歸皇都,而是葬於西北某地。
現代考古專家曾為找尋其安葬墓穴,花了幾十年的時間無數次走遍了整個西北,但莫說墓穴了,連衣冠塚和紀念碑都未曾找到,這件事讓一部分曆史學者就此否認了這位霍將軍的存在。
更奇怪的是,在大臨曆史上,關於武將的記載,隻有霍家有明確的記錄,但所謂開國將帥怎麼可能隻有一個,其餘的就像是人為強行抹去了一般,再尋不到半點痕跡。
也因此,雖說大臨史書中明確指出霍家世代鎮守西北邊關,從不為皇都守將,但在大部分大臨曆史的改編劇中,霍都是將軍的慣用姓氏,甚至隻要姓霍,就知道他肯定是最厲害的將軍。
更何況,遮天後期,救駕天子的部隊還明確是從西北出發的。
聯想電影裡眾人對童煥傑的稱呼——霍小將軍,幾乎所有觀眾都明白了童煥傑飾演了一個什麼角色。
電影還在繼續播放,所有賓客聚集在霍家,為霍小將軍的新歡道賀,但所有的熱鬨與歡樂都因一道聲音的響起戛然而止。
“攝政王到——!”
身著蟒紋繡袍的鐘延抬腳邁入霍家府邸,他視線掃過眾人,將滿座客人僵硬的表情儘收入眼底。
“霍小將軍,今日新婚,本王自是來道賀的,隻不過.......”鐘延的語氣含笑,但眸光卻讓人不寒而栗,“諸位似乎不太歡迎本王啊。”
“既是如此,本王也便不打擾諸位雅興了,送上賀禮便自當離開了。”
話音落下,侍從們抬著大量的賀禮進入府中,鐘延在旁邊覆手而立,似乎當真是來送禮的。
還不等眾人,尤其是霍小將軍鬆一口氣後,他又從袖中拿出一份信箋,朝眾人輕輕晃了下,信箋之上的霍家標記。他道:“霍老將軍,年事已高,聖上仁善,允其歸皇都,頤養天年,然西北邊疆,異族虎視眈眈,不可無人鎮守。”
“今逢霍小將軍大喜之日,本王代聖上前來送賀,亦為聖上傳旨。”
“傳霍小將軍,待三月後,啟程西北,代其家父,鎮守邊疆。”
這一次,彆說表情僵硬了,在場眾人連呼吸都停止了。
正逢新婚燕爾,卻要遠赴西北,這一去便要幾十載,莫說妻子獨守閨房,若無大事,很可能一生都不可再見。
新婚之日下此旨意,鐘延當真是殘忍啊。
所有人都知道當今聖上為傀儡,鐘延獨掌大權,口中聖上不過就是個虛名而已。
“賀禮到,聖旨達,諸位,本王便不在此久留了。”鐘延輕飄飄落下一句話轉身離開,連一句敷衍的祝福話語都沒有留下。
這二月末的初春,本該是大喜之日,但鐘延的到來如不合時節的深冬暴雪,他將所有的歡笑、喜悅、溫暖、柔情都碾蓋下去。
一切都冷得可怕,冷得刺骨,霍家宅邸再無人歡笑。
當夜,霍小將軍掀開妻子的頭蓋。
南歌飾演的妻子柳葉彎眉,明眸皓齒,良辰吉日,覓得良人。
她在頭蓋被揭開的霎那露出了此生最美滿與幸福的笑容,但她看到的卻是滿麵愁容、歡喜不複的丈夫。
“我的妻啊,對不起。”霍小將軍流下一滴眼淚,“知道嗎,我隻可伴你這春三月了。”
“陪你沐春雨,與你賞春花,但聽不到夏日蟬,觀不到秋日菊,更擁不到冬雪眠......”
他的雙手顫抖起來,竟是拿不出這小小的紅蓋頭,蓋頭落回妻子的頭發,他哽咽道:“我要去西北了,三月後就走,我們......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他抱著自己的妻子大哭起來,“對不起!我不該娶你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若無嫁娶,她該是自由自在的俠女,走天涯,濟山川,但......
新婚成,蓋頭揭,她已是霍家妻,而讓她甘願舍棄自由的人卻要在不久後離開了,去往遙遠的西北,可能再無歸期。
她舍了自由,折了羽翼,卻在新婚之日被告知她馬上連用這一切換取的丈夫都要失去了。
“為什麼!”俠女抱緊了自己僅剩三月的丈夫,喊道:“為什麼!是不是那該死的鐘延!我要去殺了他!我要殺了......”
攝政王的府邸守衛森嚴,有重兵把守,俠女根本不可能殺掉他。
“我要......殺了他......”
她絕望地垂下手臂,淚水從被頭蓋蓋住的臉上滑落,終是滴落下來。
當電影播放到這一幕的時候,饒是顏值即正義也不管用了,不少人都哭了出來,嘴裡罵著:“鐘延真是該死啊!”
許曄舟也哭了,她從包裡抽了張紙巾開始擦眼淚,邊擦邊呢喃道:“鐘延該死.....影帝不該死......我罵的是鐘延,不是影帝.....不是影帝.......”
一旁的白日雖是麵無表情,卻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殺過昏庸無能的皇帝,特殊原因留下過假名,專門問許明淵會不會看這場電影.......一切都在指向一件事,鐘延是侯涅生留在史書中的假名。
體內的黑夜直接坐起來罵道:“侯涅生,這就是你他媽說的用完就丟的假名?!”
“又他媽騙我!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不記得了?!”
“你何止是記得啊!?你還去溫故而知新重演一遍!”
“侯涅生!你有病是嗎?!自己演自己?回顧自己以前乾過什麼畜生事嗎?!”
突然,黑夜想到侯涅生現在認知偏差的事情,自己真罵他畜生,他說不定還會笑起來。
黑夜:“......”
他重新躺下,又借著白日的視線看向熒幕,十分不解地嘟囔:“你以前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大臨亡不亡,關你屁事......”
電影還在繼續播放,鏡頭在霍小將軍與俠女僅剩的三月生活與朝堂裡鐘延的隻手遮天中來回切換。
這個時候的鐘延獨掌大權,高高在上,他的所有拍攝視角都是眾人叩拜、仰視他。
他睥睨天下,世間萬物儘收眼底,卻又無一物可入眼,絕色麵容因權勢的浸染顯得瘋狂和暴怒,隨口一句無心之語,便能造就人間地獄。
他殘忍至極又瘋狂至極,但......
黑夜知道鐘延,不,侯涅生那個時候一定冷靜得可怕,堅定不移地朝某個目標前進。
但是為什麼?
城堡內的黑夜不明白,侯涅生到底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城堡外,麵容平靜的白日同樣在想這個問題,侯涅生雖然瘋,但他做事絕不會無緣無故。
找到那個不得已的理由,肯定能揭開這人更多的秘密。
而這秘密.......或許也關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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