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平等了兩個多小時,夜總會裡的人進進出出,始終沒有看到周遠舉的身影,而這段時間,駱明章已經跳了七八支舞了,舞曲一響,頻頻下場,樂此不彼。
胡德平心想,這家夥的精力還真是旺盛。
其實駱明章不跳舞時也一直在尋找周遠舉的身影,但每次都讓他失望,後來乾脆不想了,一心一意地跳舞。
他知道周遠舉雖然想找他,但是並不知道他就在皇朝夜總會。
上海那麼多歌舞廳和夜總會,也不知道周遠舉什麼時候能找到皇朝夜總會。
即使今天沒有找到,總有一天會找到,隻要自己經常來,周遠舉肯定會找到他,這倒是不用擔心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已經十點多鐘了,離夜總會打烊也隻有個把小時了。
就在胡德平認為周遠舉今晚可能不會出現的時候,他看見大廳外走進三個穿著西裝的人,前麵兩個人他並不認識,但是後麵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人戴著一頂禮帽,禮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走路的姿態讓胡德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個人走路帶著一點外八字,胡德平猛然想到,周遠舉不就是這樣走路的嗎。
他在周遠舉手下有兩三年了,他太熟悉不過了。
難道是周遠舉來了?
可是看不清這個人的臉,胡德平也不能確認,畢竟走路帶點外八字的也大有人在。
他決定繼續觀察,這三個人在大廳後麵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那個戴禮帽的人掃視了一下大廳,就把目光集中到舞池裡跳舞的人身上。
舞池裡燈光明亮,駱明章正摟著一個舞女正瘋狂地轉著圈,臉上洋溢著歡快的表情。
胡德平注意到戴禮帽的男子目光很快就集中到駱明章的身上,然後就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
胡德平心裡基本有數了,這個戴禮帽的男子八成就是周遠舉。
現在還不是下手的機會,不出意外,他接下來應該很快就會和駱明章見麵的,因為他來的目的就是找駱明章,並策反他。
胡德平沒有判斷錯,這個戴禮帽的男人確實就是周遠舉。
周遠舉是並不想來的,他認為策反了許德化已經差不多了,許德化的地位比駱明章更重要,沒必要這麼快又去策反駱明章。
這樣頻繁地拋頭露麵,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畢竟自己還是軍統的追殺目標。
他也不是不想找到駱明章,他知道隻要找到駱明章,是可以很容易策反他的,他們關係不錯,他很了解駱明章,隻是想等過一陣再去找他。
但是南雲雅子卻非要他儘快找到駱明章,說是為了增大破獲上海站的機會,這樣把握性會更大。
當然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個南雲雅子根本沒有考慮他的安全。
他甚至想是不是數年前抓捕南雲雅子時得罪了她,她一直還耿耿於懷,是想伺機報複他。
不管這個日本女人怎麼想,就算他一百個不願意,但現在寄人籬下,也沒有辦法,他還敢違背日本人的旨意嗎?
他昨天晚上在各個歌舞廳和夜總會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駱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