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忠還是有點激動的。
韓帥已經把舞台搭好了,剩下的這場戲,自己就必須要唱好。
嚴格來說,東京並沒有被攻下,李孝忠隻是打上了東京汴梁城牆上罷了。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韓世忠做了很多工作。
可以說,韓世忠在河北的所有軍事行動,都是在給李孝忠打掩護,甚至說帥旗過了黃河,人已經打到了東京城下,斥候都跑人家臉上去了,依然是在掩護。
聲東擊西這種事,就是這麼的樸實無華。
從頭說,就是韓世忠張牙舞爪的在東京城北麵吸引注意力,然後李孝忠坐船沿著五丈河逆流而上,然後找機會攻城。
謀劃並不複雜,甚至有點兒戲。
但是這麼樣的謀劃成了,除了大宋朝廷菜之外,主要還是汴京太大了。
作為這片大陸上,或者說世界上唯一一個百萬級人口城市,大宋東京的大,超乎許多人的想象。
外城周長約為米(折合宋裡約50裡),城牆高133米,寬193米,外城共有12個城門,七個水門,平麵呈長方形,南北稍長,東西略短。
內城又稱闕城,周長約為米,略呈正方形,內城共有10個城門和2個水門。
皇城位於內城之內,平麵呈東西略短、南北稍長的長方形,四牆總長約為2500米左右。皇城是皇帝和皇室成員居住的地方,也是大宋政治活動的中心。
之所以解釋這些,是想說,李孝忠登上外城城牆,但是離拿下整個東京城還很遠。
不說內城和皇城,就是東京城本身的體積,對攻城方來說,就是災難。
當然,對防守方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就是因為南北長超過十五裡,全麵布防人手不夠,才讓李孝忠有了機會。
這還是在韓世忠大軍開始過河之後,大宋禁軍持續往東京城北麵營寨防線調度,防禦空虛的情況下,才能成功。
講道理的話,張榮和李孝忠是不應該成功的。
因為五丈河連著的是東京城的東北水門,也就是善利門。
韓世忠在北麵,張榮領著他們來的是東京城東北角,離的並不遠,正常來說,是要布置防禦的。
而五丈河並不在大宋朝廷的全部控製之下,這條河是能通梁山泊的,那地方,自然是懂得都懂,自十四年前卞祥立寨開始,就不是大宋朝廷控製的了。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五丈河上,對梁山泊是有很大的提防的,無論是水閘還是其他的防禦布置,都是不少的。
但是~
問題就出在但是上。
東京城太大了。
這個大不僅僅是麵積,還有更大的問題,常住人口超過百萬是什麼概念?
在十二世紀的封建時代,這樣一座城池就不該存在。
王燁、許貫忠、韓世忠他們討論過東京城的防禦,李孝忠當時旁聽,知道了許多東京城易攻難守的地方。
最後王燁的一句總結,李孝忠記得很清楚。
“從經濟看,大宋東京開封府汴梁城,是這個時代的奇跡;但是從軍事上來說,東京城的存在就是一個災難。”
就像東京為什麼不能封死五丈河?
因為百萬人口太多了,每天需要的糧食物資太多了,不僅是進,還有出,就這百萬人產生的夜香都要一整套係統近萬人負責運輸。
誰都知道十二個城門不好防禦,但是不開那麼多怎麼成?
就現在這麼些城門還不夠,還有不知道多少能進出城牆的“狗洞”呢。
不是大宋朝廷上下不知道五丈河的風險,而是這座巨城需要整個大宋的供養,五丈河就是其中一條輸血管,不敢弄斷的。
頭一年,五丈河邊上,還有許多皇城司以及哨探~
第二年,便隻有地方守備例行警戒了~
再然後,第三年,便沒什麼人管了。
五丈河上的船太多了,又有諸多權貴,又不能每一艘船都細細檢查,慢慢的這檢查也就形同虛設了。
因為設卡檢查,導致的索賄,騷擾實在是太多,禦史天天上本,不得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