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任職監軍,本就有舉薦之職,無論張合能否獲勝,與沮授的關係都不大。
如果吹毛求疵的話,最多算是一個識人不明。
可如果他暗中授意張合不能獲勝,這種性質就變了,嚴格算起來,是擾亂軍心,其罪當誅。
郭圖興奮過後,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
“誌才,我有一事不解,就算沮授單獨交代張合,必然是兩人密會,這麼重要的信息,你是從何得知?”
戲誌才嗬嗬一笑說道“公則,沮授先前就曾對抗袁公出兵策略,引得袁公不滿。
如今張合久戰不利,此時沮授這句話如果出現在袁紹的耳中,公則覺得袁公會去追查這件事的真實性嗎?”
袁紹的性格,郭圖十分清楚,外寬內忌,如果自己把這些消息,組合起來,必然能讓袁紹瞬間內心的疑點瞬間膨脹。
正如戲誌才說的那樣,袁紹必然不會去追究這件事的真實性。
能將袁紹的性格把握的如此精準,絲毫不出差錯,戲誌才此人不簡單。
這件事也成功引起了郭圖的懷疑,戲誌才這麼不遺餘力推倒沮授,難道僅僅是因為許攸?
這個理由,郭圖根本不相信,曹操也是一代梟雄,他能舍棄兗州之主前來投靠袁紹,必然是有所圖謀。
這個圖謀恐怕不僅僅是徐州。
“誌才如此費心,曹公到底為了什麼?還請誌才明示。”
戲誌才淡淡一笑說道“其實很簡單,我家主公投奔袁公,自然是想要建功立業,隻有這樣,才能在擊敗劉皇叔後,有更多與袁公談判的籌碼。
可如今我們被裹挾在袁公的大隊人馬中,此戰獲勝,我們就算出力,也難讓袁公察覺,反而會讓袁公認為我們不過借勢罷了。
可讓我們獨擋一麵,這種情況,就可以完全避免。你試想一下,讓我們單獨駐守並州,去阻擋關羽,擊敗關羽,就是我們的戰功。就算是袁公也無法質疑。”
戲誌才的話,看似合情合理,沒有任何漏洞,可郭圖隱隱覺得事實真相不是如此。
他沉默半晌,隱隱覺得這件事跟並州有關。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消息,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郭圖咧嘴大笑,笑聲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灰暗的燈光下,開大嘴巴的郭圖顯然詭異且冷酷。
“誌才好謀劃,如果我沒有猜錯,誌才一門心思想去並州,並不是為了抵抗關羽,而是為了占據並州,進而圖謀長安、涼州吧?”
“何以見得?”戲誌才表情輕鬆,淡淡問道。
“原因很簡單,一旦擊敗劉皇叔,主公將一統北方,到時候就算曹公占據兗州、徐州又豈能安穩?
所以誌才費心進行謀劃,想要逃出主公的勢力範圍,而並州、長安、涼州等地,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退一萬步說,就算並州不能守住,曹公還能退回涼州。
馬騰、韓遂勇而無謀,必然不是曹公的對手。
一旦曹公占據此地後,收其兵卒,進可兼並天下,退足以自保,豈不是一件福地。”
戲誌才麵露尷尬,過了半晌,無奈一聲長歎說道“我平素自負才華橫溢,謀算無雙,可這些計策,在公則眼中,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在我認識的人中,能和公則一較才華的,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