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隅的話,審配不動聲色,他跟隨袁紹多年,見慣了戰局的變化,又何嘗不知道如今戰局,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如果稍有不慎,致使鄴城陷落,整個冀州恐怕都會望風而降。
對於劉隅封侯的許諾,審配如何說不動心,那是欺人之談。
他不是個體,他要承繼家族的榮耀和光榮。
封侯對於家族來說,意味著什麼,審配最清楚。
可是他卻不能答應,他常年讀書,自然明白義之所在。
正如孟子所說的那樣,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也。
“我蒙主公看重,被授予軍機大事,豈能為了封侯而改換門庭?關於勸降一事,劉皇叔就不必費心了,冀州隻有戰死了審配,沒有投降的審配。”
劉隅看著麵前的硬骨頭,有些玩味。
“正南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家人考慮一番吧。正南若不不降,城破之日,不但你身不能幸免,還會連累你的家人。”
審配毫不猶豫開口說道“家人是私事,防守鄴城乃是公事,我雖然愚昧,卻不能因私而廢公。”
劉隅淡淡而笑,繼續勸道“既然正南如此肯定,今日就到此為止,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句承諾,不管是你何時來降,都能封侯拜將。”
“我意已決,劉皇叔不必在此多費口舌了。”
審配策馬而回,隻留下劉隅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劉隅仔細觀察著鄴城的城防,護城河在前,高大城牆在後。
城牆之上,甲士林立,強弓勁弩,分列其上。
防守嚴密,無懈可擊!
如果嘗試前去進攻,必然會遭到最慘烈的反抗。
官渡之戰中,劉隅雖然獲勝,但也折損了不少兵力,隨著戰線不斷拉長,他所需要的兵力越來越多,強攻肯定不是最優選項。
郭嘉緩步來到劉隅身邊,緩緩說道“審配專而無謀,卻是硬骨頭,想要勸降他,有些困難。”
劉隅淡淡笑道“審配的性格,我也是早有耳聞,這番話,原本就不是說給他聽的。”
“哦。”郭嘉頓時有些興致,“主公的用意是?”
“奉孝還記得審配有一個侄子嗎?此人縱橫無度,任意妄為,聽到我要給審配封侯的許諾,他豈能不心動?”
郭嘉頓時明白了劉隅的用意,他笑著稱讚道“主公妙計,在審榮心中埋下一顆種子,隻等條件成熟,就可以生根發芽。”
劉隅說道“鄴城城高池深,強攻不是明智之舉,還是讓他們兄弟之間先鬥上一鬥吧。”
郭嘉應道“斥候已經派去了青州,用不多久,袁譚就會知道,袁紹臨死前,指定他為四州之主。審配,逢紀更改了袁紹的遺旨,這種大任,才落到了袁尚的頭上。
我們剛準備圍城之時,城中就向青州方向派出了數騎,看情況是向袁譚救援的,我料定袁譚必然無動於衷,他會以青州戰事頻發,無力西顧來拒絕。”
“是啊,在袁譚心中目,他巴不得我們一舉斬殺袁尚,好讓他失去了一個對手。”
“讓他們兩兄弟之間裂痕越來越深,我們才有機會從中漁利。”
……
……
得知袁紹死訊後,袁譚有些傷心,他也沒有想到英明神武的父親,竟然會在數敗後,溘然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