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還說了此事。老爺子說,他全力支持開工廠,可是段琪卻說,卻說,”
“他一定沒有好話,何大嬸直說無妨。”蘇瀾道。
“他說,那香皂製作秘方真假難辨,還說你就是為了騙錢。不過,美娘沒有相信,她還是相信小姐的誠意。我私底下問了美娘,她說,她在顧忌段琪的感受。”
蘇瀾點點頭道:“這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好在老爺子心裡有數。”
“老爺子那樣的人物,就敗在美娘手上,真是……”何大嬸說不下去了。
蘇瀾道:“這件事情還是要抓緊,晚一日,小少爺就被多荼毒一日。”她想了想,道,“既然段琪不肯,不如明日開業時,你想辦法說服美娘,讓段琪來出席開業典禮,我來敲敲邊鼓。”
何大嬸輕聲笑道:“果然跟老爺子想到一塊去了!他老人家也是這個意思。”
當下兩人細細商議一番。蘇瀾又讓平嫂去回鳳樓取了請帖,讓何大嬸帶回全園。
何大嬸走後,蘇瀾和劉珍、春紅,帶著謝筠並幾個丫鬟乘上馬車,往港口貨棧而去。
鄧謙和蔡橋、蔡林、奧坎娜都在。蘇瀾帶著幾個好姐妹先去了放珍珠的庫房。果然,奧坎娜按照顏色、大小、品相、光澤度、圓滿弧度等,將珍珠分彆裝在捧匣中,捧匣都有一尺立方大小;匣子密密麻麻地堆放在貨架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個。
蘇瀾道:“這些珍珠,謝姐姐可以挑一些顏色、大小、品相、光澤度、圓滿弧度都是中等的,帶到京城去,不占地方,又容易出手,或者送人也拿得出手。你看呢”
劉珍和春紅也幫她參考。謝筠忸怩道:“瀾妹妹,我現在可沒有錢給你,等到了京城,賣了錢,我才能給你。”
蘇瀾道:“傻姐姐。漢馬我都能打包票給你賒賬,難道我自己的反倒不肯”
於是,謝筠按照蘇瀾所說,拿了一百顆珍珠。蘇瀾每顆隻收十兩銀子。她又讓鄧謙來幫劉珍估了京城的價格,每顆都在百兩銀子之上。
劉珍和春紅呆了,道:“這生意我們也想做!”
謝筠就不好意思道:“這是瀾妹妹要我賺錢呢。”
她們又看了庫房裡其他的東西。蘇瀾看到有上好的燕窩,就拿了二十盒,又拿了六十匹絲綢放到車上。
離開貨棧,她們直接回到小養園。平嫂安排了午餐,蘇瀾又拿出了可樂和橙汁,主仆幾人很暢快地用了餐。
飯後,蘇瀾讓甘甜從樓上拿了幾打可樂和橙汁下來放到車上。這是要拿回去哄小少爺們的。
她們再看火鍋城,門口已經掛滿了紅燈籠,大紅對聯也貼了出來。蘇瀾之前還給了他們一些彩綢,明早就會掛在樓前院內。
蘇瀾看到門口有些人正在看熱鬨。“花開芬芳”的鄭芬、鄭芳兩姐妹正在那裡欣賞對聯呢。聽鳳梧說是蘇瀾的手筆,兩個人都很吃驚,這麼小的年齡怎麼能寫出這麼漂亮的字。
劉珍、春紅、謝筠上次就在“花開芬芳”做過客,自然也熟悉,於是相聊甚歡。蘇瀾想起要給姐姐們淘換一些絲線,就把鄭芬、鄭芳兩姐妹叫到一旁,給了她們兩塊香皂。兩人欣喜若狂,趕緊拉著姐妹幾個去了“花開芬芳”。劉珍、春紅、謝筠意外收獲了幾大盒子絲線和幾匹絹布。
鄭芬鄭芳兩姐妹送她們出門,來到芝麻街上。這時,蘇瀾看到一個熟人的身影,正在街上徘徊。正是當初幫助段琪訛詐自己的那個四十來歲的灰袍男人。如今他更加潦倒,連衣袍原來的顏色都看不出來了。
鄭芬厭惡地道:“連自己的老婆和兒女都賣了,真不是東西,這個褚望還真是活該!”
鄭芳也道:“可憐他老婆上船時,哭得死去活來,褚望都不眨一下眼!”
蘇瀾覺得“褚望”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於是道:“哪個是褚望”
鄭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蘇瀾了然,原來那個訛詐她的四十來歲的灰袍男人叫褚望!
蘇瀾起了八卦之心,問道:“為什麼賣老婆兒女,這不是人渣嗎”
“人渣”鄭芬道,“這比喻好形象啊!他可不就是人渣嗎自己好高騖遠,最後船覆貨沒……”
電光一閃,蘇瀾忽然想起來,這人不就是市舶司提舉王燁說的,好好的內河運輸不做,偏要搞海運,最後破產的那個褚望嗎而且,他的褚家貨棧已經成為自己的通江達海貨棧!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一邊想,這人怎麼會跟段琪勾搭在一起
“……我聽說,如果不是褚望,美娘根本不認識段琪。段家是褚望他們村裡有名的破落戶……”
話音未落,蘇瀾猛地緊緊抓住了鄭芬、鄭芳兩姐妹的手臂,把兩人都弄疼了。
蘇瀾讓劉珍她們回到小養園。自己則和鄭芬、鄭芳兩姐妹重回“花開芬芳”。
半個時辰後,蘇瀾才回到小養園。她關緊房門,奮筆疾書,寫就厚厚一封蠟封密信。封皮上麵寫著:吉迪老爺子親啟。然後,蘇瀾上了馬車,讓甘甜將自己再次送到通江達海貨棧。一會兒,鄧謙就騎著快馬往全園方向奔去。
又半個時辰後,蘇瀾這封蠟封的密信被吉迪老爺子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看了好半天,吉迪老爺子微微笑道:“何震,這褚望還真是,他居然和段琪一起敲詐將軍小姐!還有,這個阿奴是段琪買來的揚州瘦馬!她曾經跟鄰居揚言,不久就要成為全園女主人……”
吉迪老爺子摸著密信,道:“瞧瞧將軍小姐這最後幾句,褚望曾經拜江湖人士學過醫術,所以……”他的眼睛噴出火來。
就在吉迪老爺子看信的時候,蘇瀾又有一封信被送到石寨港海螺巷蘇屯的手中,內容就是一條,關注全園動向。
蘇瀾重新回到小養園,接上幾個姐妹,又跟鳳梧打了招呼,往漢馬家而來。一路上,她還在想著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褚望,吉迪老爺子的本家吉家的嬸娘的娘家侄兒,幾年前和段琪勾結,設計將段琪引薦給全美娘,致使全美娘芳心大動,休了第二任丈夫,嫁給了比自己小十來歲的段琪,從此,這個段姓破落戶就纏上了全家。再後來,褚望又不惜重金買來一個揚州瘦馬阿奴,送給段琪為妾,並且懷孕。
至於褚望的破產,蘇瀾猜想,一定是老爺子為了報仇動了手腳。但是褚望在破產之後,狠心把兩個十多歲的女兒賣給了揚州娼寮,把唯一的兒子送給彆人當了養子,還把妻子賣給了琉球的船員……
漢馬對蘇瀾的到來又驚又喜。他遺憾地說,他的兒子塞義夫去了他家在金交椅山的莊園,正在選拔跟他一起去雲南的人,得晚上才能回來。蘇瀾就笑道,常樂也沒來,漢馬看不到樹葉開石的表演了。
漢馬說,這次去雲南,他們家準備帶點貨過去。如果蘇瀾也想帶貨到雲南,現在就可以準備了。蘇瀾考慮,貨可以帶,但是自己的人手基本上都出去了。漢馬就說,如果蘇瀾的貨不多,他們可以幫忙帶過去。蘇瀾邊說考慮一下。
聽說將軍和知府家要喬遷新居,漢馬直接把劉珍、春紅、謝筠帶到一個專門放家私的倉庫,讓她們自己去挑。蘇瀾則和漢馬又去密室私下交易。這次,蘇瀾又給了漢馬一些更新奇、更神秘的東西:一種神奇的彩色筆,不用調色,就可以直接畫出色彩繽紛的圖畫;一種兒童搖鈴,一搖就可以唱歌,居然可以唱出一百多首歌,都是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一種可以保溫一天不冷的水杯;一種綁在肚子上可以發熱暖胃的鬆緊帶子;還有一種被蚊子叮咬擦了後就不疼不癢的又清又涼的神奇的東西……
蘇瀾還是要了一些大額的銀票,一些小額的銀票,還有一些金錠和銀錠。
她讓甘甜來搬麻袋,又是不動聲色地調換了東西。
蘇瀾也來到家私庫房。這個庫房她之前沒有來過,所以也很感興趣。
謝筠已經挑了十床地毯、五十個燭台。蘇瀾來了,直接拿了五十床地毯,一百個燭台。劉珍說,是不是太多了蘇瀾則扳著手指頭,將軍家和知府家,算來算去,似乎還不夠用。
大家繼續翻找東西。
蘇瀾又把銀質酒杯、犀角酒杯各自拿了一百個。兩個府邸一分,也就是堪堪夠用而已。
劉珍看中了一套套匣。好比前世的俄羅斯套娃一樣,這套套匣從最大的一尺立方,到最小的隻有火柴盒大小,一共有十二個。每個匣子都雕刻著花鳥魚蟲、人物車馬,栩栩如生,繁複華美。可以當成成套的首飾盒子。
不光劉珍,大家都很喜歡。蘇瀾看了匣子,心中有數,不覺一笑。仔細翻看了一下,一共有三十套,蘇瀾全部留了下來。
她們又繼續翻找。蘇瀾在一個落滿灰塵的角落看到了一些牙雕的東西,比如筷子、簪子、戒指等。
漢馬笑道:“這都是一些有缺陷的殘次的象牙雕的東西,不值錢。小姐喜歡的話,這堆東西就送給你啦。”
蘇瀾看了一下,果然這些象牙製品都有些瑕疵,比如有些顏色白中泛黃,黃中帶黑;有的還有缺口損壞。蘇瀾開玩笑道:“可能這是一些老象的牙齒,沒有我的牙齒又白又亮又整齊。”說著,還張開嘴巴,和一個黃中發黑的象牙簪子作比較。大家看她憨態可掬,都笑得合不攏嘴。
劉珍、春紅和謝筠繼續看東西,蘇瀾就跟漢馬去講地毯、燭台、銀質酒杯、犀角酒杯、套匣的價錢。漢馬不肯收錢,隻說是送給將軍和知府家的喬遷賀禮。蘇瀾不肯,最後到底還是給了二萬兩銀票。
漢馬專門安排了一輛馬車送貨。蘇瀾也把開業請柬遞給漢馬。
上車後,蘇瀾發現甘甜將那些有缺陷的殘次的象牙製品整整裝了一麻袋,不禁笑了。確實,這些象牙製品的質量不夠好,但是她的空間裡可是有神器的。經過再加工,這些象牙製品一定會改頭換麵,熠熠生輝!
漢馬又是老調重彈,一籃子常樂和甘甜喜歡的清真小麵果,一籃子黃豆大小的珍珠。蘇瀾就想,這漢馬該不會有一個珍珠養殖場吧
蘇瀾和漢馬家的車夫一直將謝筠送回書院。除了謝筠“賒欠”的珍珠、地毯和燭台外,蘇瀾又給了她兩盒燕窩、四匹綢緞和一個套匣。還捧了幾捧漢馬送的珍珠。當著山長夫人的麵,蘇瀾算了“賒欠”的價格,珍珠一千兩,十床地毯六百兩,五十個燭台二百兩,一共一千八百兩。到京城賣了貨物之後,再付錢給蘇瀾京城的店鋪。蘇瀾還笑著道:“若是還想再去京城淘換,再跟我講。你去京城之前,咱們再去一趟石寨港可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