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管踱了兩步,一張臉青紅交加,河東閔氏子孫不成器,近些年已頹敗了下去。
他們都能拿出三十萬兩,名字一上去,誰還信裘家囊中艱難。
隻會譏諷他們虛偽,假模假樣。
“爺爺,事情已經在往外傳,石碑上的名字勢必人儘皆知。”
“若還是十萬兩……,裘家往後恐抬不起頭了。”裘川安神情凝重。
“真是一盤好棋!”裘管胸口直起伏,氣惱的很。
“去各家傳話,讓他們過來商議。”
裘管話落,仆役小跑進院子,“老太爺,潘家族長來了。”
“將人帶去堂屋。”
裘管大步往外走,裘川安在一旁扶著,防止裘管走太急,摔了。
小廝的話還沒傳過去,各家重要人物已經到了。
“這可如何是好?”殷家族長一臉怒色,拍了拍桌子,“這小兒,實在陰險!”
幾大家族裡,數殷家捐的銀子最少,這要刻上去,往後他們稍微奢侈,都得被戳脊梁骨。
在之前的傳言裡,捐銀建橋可是他們提出的,結果就幾萬兩,這哪是憐惜百姓,分明是挑釁。
要知道楊束會立碑,且這般宣揚,殷家族長怎麼都不至於五萬兩。
世家靠的可就是名聲。
“得往上加,絕不能比閔氏少。”潘家族長沉聲道。
“加,必須加。”其他人附和,臉上都是急切。
“加到多少?”
裘管這話一出,堂屋靜了靜,眾人眼睛往旁邊斜,彼此打量。
楊束擺明了要大肆宣揚,不出意外,這塊碑會長久流傳,史書上必定記載。
萬古流芳,誰不想要?
一時間,眾人都沒有開口。
裘川安瞧著這一幕,暗讚楊束高明,不光讓人掏錢,還生怕比彆人掏少了。
“行了,都這種時候了,就彆整彎彎繞繞的了。”裘管看著他們,凝聲道。
“各自回去吧,想捐多少就捐多少。”
潘家族長蹙了蹙眉,“不商量商量?”
“怎麼商量?都是狐狸,哪個純粹?這邊說好捐三十萬,最後送過去的,絕對不止三十萬。”
“到最後,反而傷和氣。”
裘管有些疲憊,懶得再多說,讓裘川安扶他回去。
“爺爺。”裘川安把熱茶捧給裘管,“人都走了。”
“嗯。”
裘川安捏著額頭,低緩出聲“川兒,依你看,裘家捐多少?”
裘川安思索片刻,張了張嘴,“越多越好。”
“世家互為依靠,卻也競爭,裘家底蘊深,他們未必不想壓一頭,這次就是最好的機會。”
“博得美名,士子會蜂擁到他們的地界。”
“裘家向來有仁善之名,又是百年世家,要無法排在他們上麵,受的影響會是最大的。”
裘管點頭,幽幽開口“我小看了他。”
裘川安知道這個他,是說楊束,看了看秦王府的方向,裘川安沉吟了會,正在腦海裡組織語言,就見裘管問他
“川兒,你看楊束如何?”
“天縱之才,膽識、魄力、謀略,都非常人可比。”裘川安回道。
“爺爺,對待他,隻能軟,不能硬。”
“他根本不在意會不會得罪我們。”
“從他的行事看,他不是不顧後果之人,隻能是有底牌,完全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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