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吼!!”
墨鏡,皮衣,皮鞋,耳垂和脖子上叮當作響的各種飾物——
鎮子周圍的山路上,一輛銀色的摩托車飛馳而過。騎著摩托的女人並沒有遵照交通規則戴著頭盔,任由高速帶來的狂風吹得寸發四散飛舞。
花沐晨叫得十分興奮,在平時休息的時候,速度就是她最好的放鬆方式。
她有著自己的摩托車,不過由於自己對機械方麵並不了解,因此速度方麵比不上沈誠的這輛——彆看沈誠這家夥平時吊兒郎當,在寵物店的時候也經常偷懶,但他可是曾經的摩托競速世界冠軍。
——當然,這種【冠軍】是不被承認的,因為那場比賽是一個富豪舉辦的,冠軍的獎勵是一座莊園和十輛豪車任選。因為獎勵十分豐厚,參加的人也都是世界頂尖選手,甚至還有正兒八經的世界第一來參賽。
沈誠參加比賽的原因是看好了其中一輛車,就是花沐晨現在騎的這輛,據說是某位大師設計的絕版貨——沈誠原本就是職業賽車手,對這些東西的抵抗力基本為零。
比賽很慘烈,甚至還有落下終身殘疾的,這也是這場比賽不能拿到明麵上的原因——賽道是山路,而且幾乎沒有保護措施,事故率太高了,太危險。一般選手彆說取得名次,能跑完就算不錯。
沈誠也是以摔斷了左邊小腿骨的代價才取得第一名的,與他競爭的那位正經的世界冠軍在看到最後一段崖壁上僅有不到兩米寬的賽道的時候就放棄了。在其他人的眼中,比賽是比賽,獎金是獎金,命是命,不一樣的。
堅持到最後並取得冠軍——事實上隻有他一個人跑完了全程——之後,舉辦比賽的那位富豪問他,【是什麼讓他堅持到了現在?】
沈誠的回答則是指向了這輛銀色的摩托車:“我隻要這個,彆的嘛……折現成現金給我就行。”
他沒有使用【妖力】,因為摩托比賽是他的熱愛,他不想讓任何自己熱愛的東西摻進雜質。
自那以後,賽車界就留下了一個傳說,【沈誠】這個名字成為了那條【魔鬼賽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高峰。
而現在,沈誠拿命拚回來的、被他視若珍寶的銀色摩托車正被騎在花沐晨的身下,帶著司馬鈺飛奔在無人的鎮邊街道上。
沈誠之所以會如此緊張,是因為花沐晨曾經用他的摩托車出過一回事故,雖然損傷不大,但也讓他心疼了好一陣,還發誓再也不借了。可惜迫於周圍女鄰居們的壓力,也是想讓憔悴的司馬鈺好好放鬆一下,這才忍痛割愛再次借給了她。
要說大師設計的絕版車就是不一樣,無論是速度還是穩定性都是出類拔萃的。花沐晨飆到了二百一,後麵的司馬鈺緊緊抱著她的腰,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直到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已經腿軟到連站都站不住的司馬鈺才顫顫巍巍地下了車。
兩人已經開到了一座山上——山頂有一座道觀,所以路才會修到這裡。道觀周圍的山坡比較平緩,花沐晨嚼了一顆口香糖,伸手招呼她過去。
在花沐晨的攙扶下,司馬鈺站在了一塊平坦的岩石上——這個位置很巧妙,處於【千柳鎮】的東南方,可以將整個鎮子都收入眼底,視野十分開闊,就連西邊一點的半山腰處、缺德和尚的【積德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時間正是中午,溫暖的陽光驅散了一部分寒冷,讓這座矮山的山頂在這初冬時節竟有些溫暖的感覺。
“……好漂亮。”太陽的光輝灑滿了小鎮,各家的煙囪冒著炊煙,偶爾零星幾個吃飯早一些的鎮民散步在古舊的街道上,他們似乎在交談著什麼,隻是太遠了完全聽不清楚。
這一刻,司馬鈺明白了什麼是【寧靜而致遠】——平時忙碌的生活讓她從未想過駐足欣賞周圍的景色,那真正的自然之美,就在自己的身邊。
“好看吧?~”花沐晨嚼著口香糖,笑得像個男孩子一樣,“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會騎車,或者跑步來這邊,坐一小會兒,煩心事就都沒了。”
“……你們【妖】也有煩心事的?”司馬鈺像花沐晨一樣坐在了岩石上,雙腿垂在半空晃蕩著——直到現在,她也沒有身為【妖】的自覺,潛意識裡依舊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人】來看待。
“怎麼可能沒有!我記得佛說過什麼……【一世三十六煩惱】之類的話,這可沒特彆指【人類】。”花沐晨的手指穿過鑰匙扣,將世界上頂尖摩托車的鑰匙在半空中轉起了圈,“人有人的煩惱,妖也有妖的煩惱,蕭琳前段時間還頭疼過她的唱功呢。”
“不過……正是因為有了煩惱,才知道什麼是一帆風順,也能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陽光灑在花沐晨的身上,她像隻大貓一樣眯起眼睛伸了個懶腰,“法術的事情嘛……不用太往心裡去的,那都不重要。你要是實在想變強一些,改天我托關係給你弄把火器回來,那玩意兒上手快,簡單訓練一下,打個近一點的東西還是沒問題的。”大姐那玩意兒可犯法,逮著可是要進去踩縫紉機的——司馬鈺本想這樣說,但回頭又想起了那晚的缺德和尚,或許【九嶺山】這片的能人異士們有他們自己的門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