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開學的是燕大,投巨資買下的燕園相當漂亮,與旁邊的清華不遑多讓。
李諭早前和司徒雷登打過招呼,開學時要來幫他助助威。
司徒雷登在校門口迎接,“歡迎李諭先生以及夫人到來。”
“司徒校長,恭喜恭喜!”李諭拱手道。
呂碧城好奇地張望進去:“女學生比我想象中還要多一些。”
司徒雷登說:“不少是從貝滿女中以及協和女子大學直接合並過來的,所以比幾乎是和尚大學的清華學堂以及北京大學強了不少。”
李諭笑道:“和尚大學?司徒先生的用語真是太有趣了,就怕蔡元培校長聽到後會非常不高興。”
“他不用不高興,今天蔡校長就到場了。”
司徒雷登招了招手,個頭比較矮的蔡元培便走了過來,“兩位能來太好了,我就不用發言了,全是一群男人講話,太沒意思。”
呂碧城擺手說:“我不合適。”
蔡元培說:“夫人,您再合適不過,如今留學歐美的女子,隻有可憐的上百人,撒在四萬萬中國人裡,連幾個影子都找不到。”
司徒雷登說:“而且夫人做過北洋女子學堂的校長,身份地位大家都認可。”
呂碧城沒法拒絕了。
說是講話,也不長,李諭被請過來,同樣隨便說了幾句。但隻是開學典禮,無非一些祝福的話。
呂碧城不僅講話,典禮結束後還要動身去幫助幫助燕京大學裡的北京女界聯合會,——這是個五四時期成立的組織,不過因為女學生確實少,所以聲音沒那麼大。
“院士先生,碧城女士,我是燕京大學女界聯合會的乾事,謝婉瑩。”一個長得瘦瘦的清秀女孩說。
呂碧城說:“你好,你是個勇敢的女孩。”
謝婉瑩,更加被熟知的名字就是冰心。
今年的她隻有二十歲,剛剛開始在文壇嶄露頭角。
她在《晨報》上寫了兩篇小說,均署名“冰心”,一篇叫做《兩個家庭》,一篇叫做《斯人獨憔悴》。《兩個家庭》寫的是兩對年輕夫婦的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兩個不同家庭主婦給丈夫和孩子帶來迥然不同的影響。《斯人獨憔悴》則寫兩兄弟與漢奸父親的衝突,由熱血青年後退到封建軍閥順民的故事。
反正都是一些“問題小說”,反映社會問題的,關於當下社會舊家庭的不良現狀。
呂碧城說她“勇敢”,就是因為她以一個柔弱的女學生身份,敢去揭露問題。
呂碧城說:“隻要你繼續寫,就算彆的報紙不發,《大公報》也絕對會給你發表。”
“謝謝夫人,”冰心感激道,“另外,我還有件事想請您幫幫忙。”
呂碧城:“你儘管說。”
冰心說:“不久前,北洋政府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收買了幾名學生,讓她們在一場宴會上突然以審判官的身份來審判我們這些參加五四的女學生。您知道的,女孩子臉皮哪有男孩子厚,被說得哭鼻子的不少。我們希望得到一個公開的道歉。”
呂碧城氣道:“手段還挺陰險!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太好了!”冰心知道她答應,就代表李諭答應,能量非同小可,肯定不用懷疑,然後又問道,“夫人,能不能再請您給我們的《燕大季刊》寫幾篇文章?”
呂碧城微微一笑:“這就是小事一樁了。”
冰心高興地走到門口,對另一間屋子喊道:“許老師,碧城夫人答應了!”
《燕大季刊》編輯許地山立馬打開房門,小跑過來:“婉瑩,還是你的麵子大!”
冰心嘻嘻一笑:“是夫人好說話。”
許地山對呂碧城說:“我知道夫人還熱衷佛學,喜歡清靜,就怕打擾夫人,一直不敢叨擾。”
冰心介紹說:“夫人,他就是許地山許老師,是燕大宗教學院的教師。”
呂碧城說:“許老師,你好。”
“不敢,不敢!”許地山說,接著問道,“夫人,您何時能交稿?”
冰心撲哧一笑:“許老師!哪有這樣約稿的。”
“對對對,婉瑩說得對,”許地山說,隨即問呂碧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