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再次前往上海時,胡適同行,他要繼續前往杭州養病。/P
火車上還有英國公使館參讚哈丁及日本公使館參讚佐分利貞男。/P
佐分利貞男說:“胡博士,芳澤公使已經看到您那篇關於對日關係的演講,他非常欣賞。”/P
胡適說:“我也是受到日本學術圈‘中日互助’的思想所啟發,認為這是一個值得更加深入交流的領域。”/P
佐分利貞男說:“請胡博士賜教。”/P
胡適說:“現在的中國,充斥著對日本的排斥思想。如果日本人想要真正達成‘中日互助’,就應力求使中國人懂得日本文化。因為中國留學日本的學生雖然是最多的,卻沒有幾人能像周作人先生那樣真正賞識日本的核心文化。這就是中國人排日的一個根本原因。假如留日學生中有一百個周作人,那麼中國人便不會再排日,中日也會親善。”/P
“胡博士真知灼見!”佐分利貞男大為讚同,旋即歎道,“可惜日本教育界沒有太大話語權,影響不了日本的政策走向。”/P
李諭聽完胡適的話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佐分利貞男耳朵和狗一樣靈,竟然聽到了,於是說:“院士先生有高見?”/P
李諭說:“如果在國恥日說出這些話,中國的大眾可不會同意。”/P
佐分利貞男是個政客,立刻說:“我們要向前看,不要總是著眼於過去。”/P
他這話還不如放個屁,向前看?日本侵華?/P
胡適也搖頭說:“兩年前,我曾在清華舉行了一次演講,題為‘廢止國恥紀念的提議’。那是我第一次在演講台上聊政治,當時我就說,不要因紀念過去而忘記了現在;而且對外的紀念不如對內的努力。可惜沒有多少人理解我的苦心,台下的學生噓聲一片。”/P
李諭問道:“胡博士,您就沒有仔細想想為什麼台下噓聲一片?為什麼不能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P
胡適說:“我當時隻是覺得這篇演說似乎不太受歡迎。”/P
幸虧不受歡迎,也不可能受歡迎!李諭心想。/P
“胡博士,我勸您還是多研究研究社會學和政治經濟學,然後再去談政治,”李諭說,“或者最好少談政治,任公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任公已經不再趟政治的渾水。”/P
胡適最多就是個文化人,壓根沒搞政治的本事。要是他從政,到不了日本侵華,就會把東北送給日本以求所謂的“中日親善”。/P
三十年代他就是那麼給蔣校長建議的,還想做駐日大使……/P
當然,蔣校長不可能聽他的。/P
佐分利貞男卻說:“貴國的政壇上軍人太多,我們一直認為,多一點胡博士這樣有文化的人將更好,我們與貴國的談判也能順暢很多。最少他不會像段祺瑞、曹錕這些軍人那樣滑頭。”/P
李諭淡淡一笑,打住這個話題:“政治上的事,你們還是自己努力吧。”/P
說起來,這個佐分利貞男挺搞笑的。/P
之前段祺瑞不是搞了個“西原借款”嘛,數額龐大,1.45億日元,相當於一半多的馬關條約賠款。/P
段祺瑞借到錢後,沒多久就下台了,後麵的各屆政府都不認這筆借款。/P
日本就讓佐分利貞男去討債,那時他已是駐華公使。/P
佐分利貞男先找段祺瑞,段祺瑞兩手一攤:我都下台了,說話不算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