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所有人都在爭太子之位,唯獨你視太子為無物,原來這太子之位,早已是你囊中之物,真是好手段。”緣瑞抬起手拍掌。“把林懷柔安排在江波殿,原來是你。”
緣熠並沒有打斷他的話,任由他說下去,他滿腹狐疑。林懷柔到底是什麼人?原來她跟緣瑞早就認識。“我的人,四哥用得可還順手?”
“一切都是你。我要見父王,來人呐,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
“送成安君上路。”緣熠一抬手,轉身走了。
緣熠來到鄧漢炎牢房時,熾燁趕緊躲到了一邊。熾燁在這一晚戌時趕到北冕城,他在信安王府第一時間收到鄧漢炎被關在廷尉司的消息,就起身趕往京城。
“為何帶走辛洛不報?”緣熠看了鄧漢炎一眼,曾經,他對鄧漢炎是絕對信任,總感覺是鄧漢炎辜負了這份信任。
“五殿下,事出偶然,下臣當日離開寶澤殿時,恰巧遇到長寧閣王妃在北落獅門追殺辛洛王妃,下臣不得已,才出手相救。”鄧漢炎沒有辦法否認,他也不想對緣熠有欺瞞,如今鈴兒被劍洪帶走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他還指望緣熠能找出。
緣熠還記得劫牢後第二日,鄧漢炎還照常去了寶澤殿,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是有意要瞞鈴兒的下落。看著鄧漢炎,緣熠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後背一陣發冷,他竟跟自己有同樣的心思,對鈴兒有著一樣的心思,才會以身犯險劫牢,若不是被林懷柔先一步帶走鈴兒,鄧漢炎這一記偷梁換柱就成功了。他在心底慶幸,還好,半路殺出個林懷柔,要不,鈴兒就被鄧漢炎悄無聲息地帶走了。
“辛洛此時在哪裡?”
“下臣不知,下臣與辛洛一起被大將軍帶回北冕城堡的,之後再沒有見到辛洛。”
“鄧將軍,進了這廷尉司,能活著出去的人沒有幾個,我保證你不會死,前提是要找到辛洛。”緣熠與鄧漢炎的結盟已破裂,但他還不想這麼快翻臉,既然鄧家能帶走辛洛,定也有能力再找出她來。緣熠想與鄧漢炎做一筆交易。
“下臣謝過五殿下,隻是辛洛的行蹤,下臣被關在廷尉司,心有餘而力不足,下臣決無半句虛言,五殿下明查。”鄧漢炎在緣熠的話中已經聽出了緣熠對他的不信任,緣熠這不是在保他不死,而是在加快他的死亡,他被困廷尉司大牢,縱使再有能耐,也翻不起浪花,更何況是找到辛洛。
緣熠走後,熾燁又重新走出來,看鄧漢炎臉上的表情,熾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幫我找一個人,辛洛。”鄧漢炎看到熾燁時突然想到,信安王府找個人,易如反掌。鄧漢炎知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找人?”熾燁數落著他。
“一定要找到。”鄧漢炎語氣堅決,讓熾燁都沒有辦法反駁了。
“你如今能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因為辛洛,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啊。”熾燁苦口婆心地規勸他。
“君上定有這個能力,此人很重要,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
“若是孤找到了此人,你是否願意告訴五殿下?”熾燁在跟鄧漢炎談條件,鄧漢炎不語。
“漢炎,你到底怎麼想的,你想讓鄧家跟一起送死嗎?”熾燁沒有心情安慰鄧漢炎,他之所以會來廷尉司,就是猜到鄧漢炎會固執到底,他似乎並不打算將辛洛的下落告訴他。
“鄧漢炎,你打起精神來,你可知,前376年,鄧家獲罪流放,鄧府上下死了多少人嗎?一共三條二十九命。鄧家四子與夫人全沒,夫人染瘟疫而亡,死九人,長子鄧賢被殺害,死十三人,整整二十九條性命啊,一個家白白葬送了。”
憶起伊蓮,鄧漢炎更覺沉重,當年,他沒能守護好她,這一次,他一定要守護好鈴兒。“父親為她取名伊蓮,皆因愛蓮,伊字,尹人願得一人相伴終生,沒想到卻事與願違,她孤零零死在異鄉。凡事皆有因果,伊蓮任性,毀鄧家,而呂家之子是小人探頭,伊蓮與呂繼才本就不該有婚約。”
“鄧賢在流放地是遭奸人所殺害,鄧家婢女碧瑤為護主而死。”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你不是想知道鄧家的事情嗎,那孤告訴你,在流放地殺死鄧賢的是王衍所為,你妹妹鄧伊蓮,是流落獅頭岩後,被呂繼才賣到了青樓,在逃回京時被追殺,她的婢女為救她而死,在雲起島不得已才上吊自殺的。”這些話,熾燁本來做了打算,這輩子都要爛在肚子裡,今日不得己說出來,他想讓鄧漢炎有活著的動力,沒有什麼比報仇更讓人有動力,活著才能報仇。
熾燁走後,鄧漢炎還沒有回過神。一直,他以為鄧家的那些死亡全因流放而起,卻不曾想到背後也同樣充滿了爾虞我詐。他躲在牆角,想起初到鄧家。鄧榮寬厚,鄧家夫人心慈,鄧賢和鄧芝無尊卑之分……在流放地,他每天都跟在鄧賢身後習武,鄧賢像兄長一樣跟他說,你有天賦,輸贏往往拚的就是天賦,隻有真正努力過的人,才會知道天賦有多重要。鄧漢炎的心被撕扯得透不過氣來,眼淚像瀑布一般,不聽管束地迷住了他的眼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