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叫誰都能處得來,可是又沒真正拿誰當一回事嗎?
旬氏知道樓令是郤氏挖掘出來,怕就怕樓令成了自家的女婿,心卻是在郤氏那邊。
如果出嫁一個嫡女都不能讓樓令更加親近旬氏,旬氏必然會覺得自己虧大了!
樓令急趕到“旬”地,見到的人都是換成了素色。
這裡的“人”特指“徒”以上的階級,普通黎庶對穿衣服本來就沒有多餘的選擇,不是白色便是灰色,極少有其他色彩。到了“徒”這個階級才會購買有顏色的布料自己做成衣。
“阿嬌還好吧?”旬庚等樓令來的第二天,才跟樓令見上麵。
自己的父親病逝,旬庚有太多需要忙碌的事情,並非是不重視樓令。而樓令才不會因為旬庚第二天才出現就覺得受到了輕視。
因為樓令才剛剛成親不久的關係,來了之後並沒有換上孝服,隻是腰帶變成了“黑供帶”。
“阿嬌應該是在來的路上。”樓令沒有說什麼節哀之類。
他們本身是姻親,哪怕互相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其實都是失去了親人。哪有親人互道“節哀”的呢?
旬庚看上去並沒有太濃烈的悲傷情緒,更多的是為旬氏的未來感到擔憂。
“君上第一天就任命士會為中軍將和執政了。”旬庚說道。
樓令已經知道這個消息。
旬庚又說道:“好迫不及待啊!”
這是分明是晉君獳在刺激旬氏,同時製造範氏與旬氏的矛盾。
旬庚看著樓令,很認真是說道:“我們是親人。”
樓令重重點頭,應道:“當然!”
旬庚又跟樓令聊了約一刻鐘,講的是國君近期做的一些事情,態度上當然是持有不忿,隨後便離開了。
認真算起來,樓令與旬庚隔著好幾層。
要算的話,樓令是智首的女婿,智罃的妹夫,與智氏更加親近,輪到旬庚、荀騅、程驩、程滑、程季等一些旬氏的人,其實真的就沒有多麼親近了。
當然,實際上還是跟接觸多不多有關,再來就是有沒有利益衝突。
樓令現在跟誰都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
老樓家也就祁氏這麼一個鄰居,雙方還隔著兩百多裡遠,中間有著很多濕地和沼澤區。
其餘?位處西北邊陲的“平陵”的南麵、北麵、西麵,幾百裡之內幾乎沒有人煙,真的沒有其它鄰居了。
要是再將距離拉得更遠一些,南麵四五百裡之外是國君的直轄區,北麵三百裡外是狐氏,西麵跟狐氏的一些部落活動區域隔了兩百多裡,而這兩百多裡全是山。
所以,樓令很滿意獲得的封地,乾什麼事情隻要己方不招搖,其餘家族想知道太難了。
在後麵的幾天,得知旬林父過世消息的其餘家族陸陸續續到來。
當然是晉國內部的人先抵達,九成九是一家之主。
再怎麼說,旬林父是以中軍將的身份逝世,並且旬氏不是什麼小家族,便是再忙也要放下手裡的事情,一家之主親自前來吊唁。
更後麵則是來自列國的人,中原各諸侯國都有,並且還有來自諸侯的代表。
樓令說不是客人,其實就是一名客人,肯定不會參與招待前來吊唁的人,極少公開進行露麵,更多的時間是待在旬氏安排的一座院子。
“令。”阿嬌過來了。
怎麼不是稱呼“夫君”呢?因為現在壓根沒有這個稱呼。
當前夠資格稱“君”是眾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