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一定要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要任性地去乾自己力所未能及的事情,要不然終究將演變成害人害己。
老樓家肯定算是崛起了,隻是才崛起幾年?
樓令連內部都未能夠做到收攏人心,著實不敢輕易有什麼大動作,怕的就是稍微遭遇挫折之後,非但基本盤守不住,還要落得一個全盤崩潰的下場。
“再者言,我現在哪怕是能夠征召出一千名士兵,要命的是承受不起征召的後果。”樓令說的是收稅問題。
當前的多數諸侯國,從有大夫爵的人到“士”、“徒”這兩個階級,他們每年都有一次為國家\/領主納賦的指標,這一次也就是用稅代替;從第二次起,國家\/領主就要承擔受征召者的後勤了。
一旦進入戰爭狀態,誰又能保證一年隻打一場戰役?
老樓家有三次免於征召的“新手期”。
樓令名下的“士”和“徒”其實也有。
等於樓令受到征召,整個家族“新手期”的期限就會往後挪,他名下的“士”和“徒”自然也是那樣了。
過了那個“新手期”之後,一切就要回歸正常。
樓令時不時就要確認一遍家族的庫存,十分清楚老樓家承受不起額外的納賦,要是一年出現多次納賦的情況,不用三年就要破產。
“現在我家可以征召出八百多名士兵,以家族現有的生產力,算是一種比較健康的狀態?”樓令算的是家族總體生產力,不是人口比例。
在春秋時代算人口比例不實在,原因是隻有少數人交稅,其餘人算是農奴的性質。
因為,算戰爭潛力,先算的是“士”與“徒”的承受力,他們頂不住再由家族來遞補,一旦家主也承受不住,自然就是麵臨破家了。
總而言之,樓令現在哪怕是獲得卿位,其實是禍不是福。
司馬就挺好。
隻不過,樓令需要先學一學晉國的禮、樂、律。
就是禮、樂和律,沒有“法”。
禮樂是現有規則,包含了對軍隊的限製。
律是本國奉行的秩序,簡單來說就是明確規定什麼不能做。
當代不講“法”。
另外,春秋時代的“法”能夠視為“道”的層次,也就是指向各種規律。
到了日後,孔丘求問於老子,問的就是“禮”與“樂”這兩種。當時的老子已經在追求“法”的這一層,兩者的段位差距不小。
而到了“法”的現世,其實就是各種學者對“合乎於道”的追求,再拿研究成果來約束人們,告訴他們什麼才是“順應天命”了。
同時,“法”一開始並不怎麼偉光正,說白了就是統治者用來治民的手段,尤其是指定的律法隻對統治者有利,不管律法會不會傷害到生民。
所以了,各個法家之所以為人所不齒,其實就是其餘派彆的人認為法家諂媚,隻是為了服務自己的主子,不管他人的死活。
事實也是那般,講諂媚,還真的是法家先玩,後麵跟儒家互卷,卷著卷著讓黃老學說偷了家。最後儒家乾脆放棄底線才勝出。
因此,彆拿現代的法律跟封建時代的律法當一回事,事實壓根就是兩回事。
樓令沒有馬上離開“故絳”,同時也沒有去“新絳”那邊。
近一段時間,晉國的權貴幾乎都過去“新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