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地點:
列陣而立的兩支大軍,他們有屬於自己的陣型。
晉軍這一邊,擺出的是拿手的魚鱗陣,沒有例外的是一隊步兵前麵必然有一乘戰車。
齊軍那邊也是擺出魚鱗陣,同樣每一隊步兵前麵有一乘戰車。他們的魚鱗陣跟晉軍並非完全一樣,不是說每一個獨立方陣單薄或更厚,乃是前陣擺出了三“徹”的陣列,比晉軍多了一“徹”。
什麼是“徹”呢?以軍陣而論其實就是橫向的方陣,眾多方陣來組成一個橫向的“徹”出來。
在雙方都擂響戰鼓之後,兩軍的第一“徹”同時向前。
從高空進行俯視,能夠看到晉軍與齊軍最前排在推進,他們便是即將發生對壘的第一“徹”了。
在第一“徹”的後方,兩軍的大部隊都待在原地。
作為最先投入交戰的第一“徹”部隊,無論晉軍還是齊軍,眾多的方陣橫向看去都是一條長蛇,雙方將士都是麵朝對方,隨著彼此的距離一再拉近,慢慢能夠看清楚對方麵部五官組成的一張臉。
在雙方的距離接近到約三百米的時候,各自的戰車部隊開始進行加速,跟隨在後方的步兵就需要奔跑起來了。
因為馬蹄、車輪以及太多隻腳踩踏的關係,戰場之上的聲音很雜很大,身處向前推進隊列的人,他們聽到的戰鼓聲慢慢變得不真切。
風吹起了塵土,一卷就是向半空而去,待在遠處觀看的人,慢慢被塵土遮蔽了視線,隻能模模糊糊看到部隊的輪廓。
在持續推進的敵我兩軍,他們隻剩下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時,戰車已經成了一種狂飆的姿態,車上的弓箭手率先射箭。
戰車的弓箭手一般由戰車主將兼任,等待戰車主將換成手持長戈,變成車右兼任弓箭手。
隻不過,一乘戰車組之中的車右,他更多的時候是持盾防禦狀態,不像戰車主將會頻頻射箭,比起殺死殺傷敵軍,更大的責任是保衛戰車主將以及馭手的安全。
那些戰車主將射箭並不是奔著射中敵軍而去,其實是在進行一種校射,也就是進行射程的確認。
前方的戰車主將進行校射,後方會有專門的人觀看成果。
這不……
當兩軍的戰車衝過校射的箭矢,各自的陣中響起了梆子聲,隨即就是弓箭手在小跑狀態中挽弓射出第一輪箭矢。
無論晉軍還是齊軍,其實都沒有頭盔這種防具,甚至連持盾的人都極少。
兩軍的弓箭手都射出第一輪箭矢,來自不同軍隊的箭矢在半空中完成了交錯,隨後落入各自的目標隊列之中,刹那間便是悶哼以及慘叫頻繁傳出。
隻有極少數中箭的人當場斃命,看中箭的部位是哪裡,有些中箭的士兵還能跟隨隊伍向前跑,更多中箭的人留在原地捂住傷口呻吟或是慘叫。
因為有人被射死或射傷,隊列肯定是會出現混亂,能不能快速調整隊形就很考驗參戰者各自的素質了。
隨後,兩軍的弓箭手又分彆射出第二輪和第三輪箭矢,在第二輪仍舊是針對敵方步兵,第三輪卻是專門對著戰車進行覆蓋。
遭到密集箭雨覆蓋的戰車,上麵的車右儘力保護戰車主將,馭手則是蹲下去躲避箭矢。
一輪箭雨覆蓋過後,晉軍約二十多乘戰車失去戰鬥力,齊軍折損掉的戰車大概有個三十來乘。
失去戰鬥力的戰車,它們大多是戰馬被射死或射傷,車組成員其實傷患或死亡人數不多。
一旦死了拉車的戰馬砍掉連接的繩套即可,頂多戰車的速度降慢而已。
傷了的戰馬卻會在瞬間帶著戰車亂竄,哪怕是砍斷連接的繩套,壓根無法阻止馬匹胡亂衝撞。
步兵需要緊緊跟隨戰車,要是失去戰車,其實也就預示著這一個“兩”退出作戰序列了。
所以就能夠看到那麼一個現象,因為戰車無法繼續參戰,該作戰單位的步兵哪怕沒有出現損失,他們都停在了原地。
怎麼辦呢?要麼是趕緊換上新的馬匹或是補上新的車組成員,不然這一場交戰就跟他們無關了。
一些戰車仍舊可以作戰的“兩”,不管作戰單位的步兵有多少,他們則是繼續往前衝鋒。
那些射完了三輪箭矢的弓箭手,他們不再繼續向前推進,停在原地進行等待,等著與己方正在推進的第二“徹”友軍完成會合。
暫時作為旁觀者的樓令,他第一次那麼清晰地觀看到兩軍的交鋒場麵。
直至雙方的戰車展開較量,戰場上隻見戰車一直在向外射箭,離得近了則是在交錯而過的瞬間用長戈攻擊。
兩乘戰車在交錯而過之後,它們會找機會衝撞對方的步兵隊列。
同理,跟在戰車後方的步兵,他們其實也會找機會攻擊敵對戰車上的車組成員,隻是絕大多數情況下,步兵隻有被戰車輾軋或驅趕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