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必要,樓令根本不會見任何非一家之主。
不是其它什麼原因,主要是身份不對等。
在講究身份對等的時代,平易近人幾乎沒有市場,乃至於會讓所有人認為很跌份。
所以了,出麵與麗差進行交流的人便是樓森。
要等事情進展到一定的程度,樓氏後麵出現的人,他們的身份地位才會逐漸變高。
關於這一點,其實麗差也萬分清楚。他一開始就提出要求見樓氏之主,隻不過是表示事情很大,渴望得到足夠的重視而已。
“麗氏之主對我產生憤懣情緒?這很好啊!”樓令並不感到憤怒,乃至於覺得好笑。
樓森卻是滿臉寒霜,說道:“要不要放話出去?”
什麼放話?
其實,無外乎就是樓氏表示與麗氏沒有瓜葛,暗示想對麗氏做什麼事情的人,他們可以上了。
“不。”樓令先拒絕,再用審視的眼神打量樓森,問道:“你就是這樣應用所學的?”
之前,麗蒲後不是付出價碼,使得樓令做了符合價碼的事情了嗎?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與道德無關,卻是一種良好的品行。
拿了好處的樓令做了價格範圍內的事情,有沒有恫嚇到任何人,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講事實就是另一碼子事情。
問題是什麼?問題在於不能是樓氏鼓動或暗示誰去做!
不然的話,性質就完全變了。
樓森趕緊調整情緒,低頭說道:“臣錯了。”
當然了,要是麗氏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定義樓氏有沒有參與,講事實就是扯不清。
因此,輪到最後麵,仍舊是用拳頭來確認誰才是正義的一方。
樓令來到“新田”一段時間,每天都能聽說哪裡爆發了械鬥,誰又死了之類。
僅是以這樣的局麵,晉國真就有點國將不國的趨勢。
直至一道從南方傳來的消息給私下仇殺摁下了暫停鍵。
“鄭軍入侵許國,攻破‘許’都逼迫其割地。”
又一次的高層會議在宮城議事殿召開。
欒書剛才隻是講結果,並未闡述過程。
“許國是楚國的附庸,楚軍一定會北上反擊鄭國。”欒書環視眾人,問道:“如果鄭國求援,我們要出動多少兵力?”
鄭國現如今是晉國的盟友。
隻不過,講一句真心話,沒有晉國高層真正拿鄭國當盟友。
那個並不是晉國高層不想遵守盟約,純粹是鄭國君臣將自己的信譽值搞得奇差無比。
這樣的話,麵對一個沒有信譽值可言的盟友,晉國高層多傻才不心中警惕又隨時在提防呢?
欒書將話講得非常清楚了。
鄭國一旦進行求援,晉國必定要出兵援救。
那當然不是晉國有多麼愛護鄭國這位盟友,隻是不想楚國占到便宜,同時想要阻擊楚軍的又一次北上。
“中軍將認為出動幾個軍團南下妥當?”士燮問得很認真。
他們都清楚一個事實,出兵阻擊楚軍屬於勢在必行。
問題在於一點,楚國會出動多少軍隊北上,誰會充當主將。
每一次出動軍隊,其實就是對資源的一次使用。
如果來的敵軍少,己方卻是出動大量的部隊,哪怕是將敵軍完全消滅乾淨,出現消耗資源過量的情況,不就顯得很是浪費了嘛。
所以了,任何時候動用合適的軍隊數量也就顯得很關鍵。
在場的人都在等著欒書說出答案。
“這一次出兵,寡人會安排一些人隨軍。”晉君壽曼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嬉笑了幾聲,繼續說道:“不允許拒絕!”
好多人皺眉,一時間卻是沒有人開口說什麼,他們隻是看向欒書這位中軍將。
“君上,出征是非常嚴肅的事情。”欒書不得不做什麼,一臉認真地對晉君壽曼說道:“我們首先要保證獲取勝利,其它事情必須放在一邊……”,話到這裡,他想到了什麼給停下來。
停頓大約三四個呼吸時間的欒書,他換上了一臉的笑眯眯,改口說道:“當然了,既然君上希望培養出更多的將領,臣會極力配合。”
前後態度轉變太大,搞得好些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樓令便是在進行思考的人之一,想道:“這是要玩借刀殺人了?”
相信那一時間,好多人的想法絕對跟樓令是一樣的。
那麼,晉君壽曼是什麼想法?看他一臉的笑嗬嗬,壓根就沒有往壞處去想,甚至可能覺得鎮壓了欒書在高興。
因為晉君壽曼表現出那一副模樣,很難不讓看到的人,他們心中生出小覷的心態。
倒是士燮站出來勸了晉君壽曼幾句。
“中軍將全力配合,你多什麼話呢?”晉君壽曼有些不客氣。
本著公心的士燮臉色一陣呆滯,回過神來說道:“軍國大事,必須慎重啊!”
晉君壽曼比較嫌棄地看了一眼士燮,扭頭去跟自己的寵臣嬉笑了。
“上軍已經連續兩年在南邊駐守,是時候給上軍發揮的機會。”欒書重新提起怎麼來應對北上楚軍的話題。那倒是一個事實。
晉國兩次西征都是上軍駐守南疆,每一次都是純粹的衛戍性質,並未發生任何交戰。
士燮是上軍將,有沒有提早預料到南下的軍團會是上軍,大概是有的吧?
畢竟,那根本不難猜,不是嗎?
一想到會有大批的國君寵臣會充斥軍隊,講實話就是士燮稍微一想就感到頭皮發麻。
晉君壽曼的一眾寵臣,不能說每一個都是廢物,個彆人其實已經證明過自己的價值,隻是大部分真的屬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
郤錡站起來,很直接地說道:“我拒絕那些人進入上軍編製。”
“寡人不允許你拒絕!”晉君壽曼說著,頭昂了起來,本就是一種俯視,變了姿態更是顯得驕傲。
郤錡麵無表情地說道:“那死了可不能怪我。”
什麼意思?
難道郤錡要故意分發必死的任務給那些寵臣?
或者是,郤錡隻是將話講在前頭,提醒戰陣之上無比凶險,哪個寵臣被殺之後,晉君壽曼不要過多進行聯想?
晉君壽曼霍地站起來,問道:“上軍佐這是在威脅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