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姐,抱歉,耽誤你這麼長時間,你可以離開了。”
風景這邊獨好的奧多摩國家公園。
被拘禁數月之久的曹錦瑟終於等到了自由的曙光。
堪稱一品大員的某位內閣高官作為代表親自前來。
聽著翻譯轉述的話音,曹錦瑟卻並沒有喜上眉梢,竟然匪夷所思的道了一句:“我挺喜歡這裡的。”
這話什麼意思,翻譯都能聽明白,麵露難色,最後還是隻能老老實實的傳話。
得知對方的態度,即使有所準備,可這位東瀛內閣大員還是忍不住眉頭一皺,可能已經體會到了什麼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曹小姐如果喜歡這裡,隨時歡迎再來。”
這位高官隻能當作沒有聽懂。
可曹錦瑟顯然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以莫須有的罪名被限製自由,現在不明不白又要將自己釋放,任何人應該都不會接受。
“難得放一次假,我可不想這麼快就結束了。”
曹錦瑟微笑道,充分演繹什麼是正話反說,語氣沒有絲毫煙火氣,但是卻讓東瀛高官感受到了棘手的壓力。
“曹小姐,針對九鼎集團的調查已經結束,是舉報的線索有問題,請曹小姐放心,我代表東瀛政府向你保證,類似的事情以後一定不會再次發生。九鼎集團未來肯定會受到同等公平的對待。”
高官一板一眼,鄭重嚴肅,可明擺著是瞎幾把扯淡。
舉報的線索有誤。
何其荒謬?
沒有掌握充分的證據,居然就可以草率的拘捕境外重要企業家?
至於後麵補償性的保證。
更是惹人發笑。
同等公平的對待。
說的好聽,過了今天,甚至待會出了這座國家公園,轉頭可能就忘記了。
而且……
“九鼎集團在貴國投資的產業,都抵押給了貴國的國家銀行。”
曹錦瑟提醒。
是啊。
東西都如願以償的揣進了自己口袋,還怎麼談以後?
強行拘禁,掠奪資產,乾出如此下作無恥的勾當,並且還被人當麵點名,換作一般人,多多少少應該會有些尷尬。
可堂堂大東瀛帝國的一品大員哪裡是一般人,麵不改色道:“我們隻是幫九鼎集團度過難關。”
的確是難關。
負責人被非法扣押。
企業被排擠針對。
不是難關是什麼。
“那請貴國幫人幫到底,現在外麵一大堆爛攤子,我不如待在這裡,輕鬆,清淨。”
東瀛高官臉色微變。
不是尷尬,而是難堪。
明擺著含沙射影。
比起九鼎集團。
他們東瀛現在才是危如累卵。
“問題總是要解決的,逃避沒有作用,曹小姐,你作為企業領導,隻想著自己,是不負責任。”
聽聽。
不愧是政治家。
好在曹錦瑟的政治素養也過人一等,能控製住不笑。
“這個世界缺了誰都同樣會轉,我在不在,並不能對九鼎集團造成影響。我相信我的同事們,一定能夠幫集團度過危機,更何況還有貴國的幫助。”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熱諷,哪怕是高級的冷嘲熱諷,內閣高官的臉色還是忍不住降低了幾分溫度。
政治家,沒有臉皮不假,但不代表沒有脾氣。
曹錦瑟的冥頑不靈,讓這位一品大員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可是位高權重的大官,用得著對一個平民這麼低聲下氣?
而且還是外國平民。
“曹小姐確定想好了嗎?”
威脅。
**裸的威脅。
曹錦瑟無動於衷,恬淡道:“用不著麻煩貴國,想走的時候,我會自己離開。”
高官冷笑。
“曹小姐真把這裡當後花園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先禮後兵。
國際慣例。
“曹小姐今天不走,以後想走可能也走不了了。”
嚇唬這招用在彆人身上可能有用,但她是曹錦瑟。
“沒有關係,這個世界離了誰,都是一樣的轉。”
曹錦瑟再度重複同樣的台詞。
可同樣的話,好像變了含義。
身居高位的一品大員眉頭緊鎖,在這個平民卻不平凡的神州女性身上,清晰感受到了一股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超脫、與——狠勁。
以至於,都沒有立即進行回擊。
“機會隻有一次。曹小姐,請你想清楚。”
當再開口的時候,不知為何氣勢竟然變弱。
“貴國的彙率,還在降嗎?”
曹錦瑟忽然道。
聞言,高官的臉色刷的變黑,和鍋底一樣,咬緊後槽牙,沒說話。
“貴國彙率波動得這麼瘋狂,就算我出去也於事無補,和其他的企業一樣,隻能等貴國的金融市場穩定下來。”
不愧是非常人物,
這番說話的藝術一般人肯定根本領會不了。
但是聽到翻譯的轉述,東瀛高官如同鍋炭的臉幾乎就要掉渣了。
目前的彙率已經跌破140。
又雙叒叕刷新了曆史。這是在詛咒他們的彙率還有下墜的空間?!
“你就這麼有自信嗎?!”
惱羞成怒之下,也顧不得虛偽的禮貌了。
明明尚且還受製於人的曹錦瑟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確實不是一個缺乏自信的人。
一直以來都不是。
可這一次。
她相信的不再是自己。
也不用講什麼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冷冷的盯了曹錦瑟一會,高官不再白費唇舌,憤然離開。
曹錦瑟怡然自若,望向寬廣的奧多摩河,突然又想劃船了。
江老板自然沒有超能力,沒法洞悉曹總此時的想法,所以不可能想到去陪她泛舟。
在他的認知裡。
曹錦瑟那樣的女性,不需要花前月下。